第二十四章
气得人家一摔门走了。噢,现在见人家的花布卖疯了,飞虎牌也成了最有名的牌子,又想起印布来了。咱现在去请伙计,还是人家的伙计,咱这不是抢人家的买卖嘛!”
东俊尴尬地笑着:“我当初不是没想到他有这一手嘛!”
东初说:“哪一手?人家让咱印布,说用不了几天提货的就会自动上门,你说人家说梦话,结果怎么样?”
东俊说:“老三,要么这样,你去上海,再把那些工人请回来?”
东初一斜眼:“你说什么?去上海请人?那些人临走的时候都给咱下了跪,你就是不让留下!还去找?不用找了,他们全在六哥那里,六哥把那些人派到了天津。”
东俊大惊:“天津?派到天津干什么?”
东初冷笑:“开埠印染厂让六哥买下了。”
东俊大惊:“什么?”随之一腚坐到椅子上。
东初接着说:“哼!当时开埠要价那么低,全套的罗兰印花机只卖个废铁价钱,你死活不让买。大哥,你、你、你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人家,你觉得人家是个要饭的。不错,六哥是要过饭,可人家现在雇着英国留学生当厂长!你知道那俩厂长工钱多高吗?倒着四六分成!周涛飞丁文东他俩拿六,六哥拿四。大哥,这样的事你做不出来吧?六哥连个账房也不往天津派,这是多大的信任!周涛飞丁文东面对着这样的东家,能不玩儿命干?大哥,六哥也看不懂,你看看人家这用人的方法!大哥,六哥来了济南才几天,就干出这么大的事来,可是咱呢?咱这些年有什么发展?”东初气得呼呼直喘,“大哥,咱什么也别说了。咱爹也死了,赵家门里就咱俩,这样,大哥,咱分开干吧!”
东俊坐在那里,神情恍惚地说:“开埠染厂不是让苗瀚东买去了吗?”
东初冷笑道:“大哥,你整天《三国》不离手,一会儿一个计,一会儿一个招儿,我就纳闷儿,你怎么没看出六哥这一计?六哥料定咱不肯买开埠,所以他也说不要。开埠染厂没了办法,正在绝路上的时候,苗哥出现了,开埠算是一眼看见了救星。四台二十四英尺的罗兰机才七万块钱呀!大哥,人家六哥早就瞄上了开埠。大哥,这才是计。明哲保身,隔岸观火,那些烂计永远成不了大事。”
东俊仰天长叹:“爹呀,你当初嫌陈六子要的份子多……”
天津开埠染厂,周涛飞办公室里,寿亭正与文东涛飞商量事。涛飞拿着计划单说:“董事长,错!该打!六哥,现在飞虎牌卖得这么疯,我看这两个月开埠就先打这个牌子。我是这样想的,开埠厂的货不能和宏巨对冲起来,我想开埠的销货半径为,南到德州,东到唐山,北到北平大同太原及山西全境,你觉得行吗?”
寿亭说:“告诉我销到哪里就行了,至于是打飞虎牌还是貂婵牌,你俩看着办,不用问我。”
涛飞点点头:“好,六哥。老开埠欠工人们的工钱,咱昨天都给他补齐了。我还有个想法,也和文东商量过了,但是,这事儿还得你同意。”
寿亭说:“有什么想法,你俩只要觉得对,直接办就行,根本用不着问我。我在济南的时候多,天津一年兴许能来上几趟,要是什么事都问我,涛飞,咱什么事都耽误了。什么想法,说!”
文东接过来说:“六哥,开埠染厂这些年经营得也不行,工人的工钱也都很低,咱接过厂来了,要让工人们感觉到和以前不一样。涛飞的意思是,想给工人们长点钱。这样的事儿,必须经你同意。涛飞是想以董事长的名义出个告示,同时也好把董事长的威信树起来。”
寿亭盯着涛飞:“长工钱,这是一定得长。你看看以前那厂弄的,堂堂高级技工,和泥瓦匠差不多的钱。长!涛飞,干得好的,技术好的,多长!但是——”寿亭拍了一下涛飞的手,“不要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