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点意思!”
家驹在一旁笑他。
白金彪没见过这一派,吓了一跳。
吴先生拿着张纸进来,看来是有事。寿亭一摆手,让他等一下。
“掌柜的,我们这些人感激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不要工钱,管饭就行。普多染厂也是机器染,我们这些人都会干,就是那东北实在没法待了。小日本见东西就抢,见着女人就往上扑。掌柜的,我们这些人刚才托付我,让我代表他们谢谢掌柜的大恩大德。”
“去去去去,不用感激我什么大恩,等我死了,真心哭两声就算报答了。你——”他指着登标,“领着这些人,他们都干过染厂,过去干什么,现在还让他们干什么。工钱和其他工人一样。老吴,就从今天给他算。多给这小子一块,我看着这小子挺顺眼。老虎腰里长翅膀,嗯,还他娘的有点儿意思。”
他们走了。
登标来到门外,问道:“没见过这样的掌柜的吧?”
金彪忙说:“真是汉子!唉!”
老吴把那张纸递给家驹:“掌柜的,东家,商会让去开会,说是要大伙一块儿抵制日货。”
“嗯?一块儿抵制日货?”寿亭的眼瞪得溜圆。
“是这么说的,王会长点名让掌柜的去开会。”
“六哥,咱们从东亚商社订的布……”
寿亭忽地又站起来:“老吴,关上门!”
老吴知道有大事,表情立刻紧张起来,半跑着过去把门关严,然后又忙跑回来:“掌柜的。”
寿亭瞪着眼说:“你去码头上问一下,问问那日本船西红丸停了几天了,再问问西红丸下一锚抛在什么地方,我好知道它装什么货回去。我和东家去开会,不管东亚商社来电话还是来人,都说我不在。就是滕井亲自来,也给我把他打发了。咱们吃下他这船坯子布。”
“六哥,这行吗?”
“你先等一会儿。”寿亭用手一拨,家驹被放到了一边。“老吴,本埠布的行市又涨了多少?”
“各商号都抵制日货,本埠布的行市一路上涨。各工厂一看涨,又都不卖。咱卖吗?”
“他娘的,我问你涨了多少!”
“一成。”
“好!”寿亭跳上桌子,一拍大腿,“把厂里的布全卖了。保本压仓的那一万匹昨天也全染完了,一块儿卖了,抓紧换成钱,少要票子,要银元黄金。这么说吧,用银元提货,一块钱里让一分,用金子让五厘。金子麻烦,还是多要大洋。”
老吴试探性地提醒:“掌柜的,咱要是卖了那压仓保本布,可就一点退路也没有啦。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咱可怎么办呀!”
“什么?风吹草动?咱这就要兴风作浪,有风吹也是咱鼓捣出来的。没事儿,卖!就按我说的办。去,去办,越快越好。全卖了!”
老吴答应着去了。寿亭激动得在屋里来回走。家驹的目光跟着他转:“六哥,这有准儿吗?”
“什么有准儿?家驹,发大财的机会来了。你等着看,看你六哥给你玩一把。这一出戏猛一下还想不出名来,就叫‘关云长单刀会鲁肃’吧!我这就给他演一出《单刀会》。”
“六哥,可是人家会骂咱卖国贼。”
“谁是卖国贼?堂堂东北军都顶不住日本鬼子,咱一个开染厂的能干什么?咱就是不买这船布,把大华染厂关了行吧?日本人也走不了呀!再说,咱这不是卖国,咱这是帮着国民政府办日本鬼子,正是报纸上说的‘从长计议’,怎么还他娘的卖国呢?咱国里有蒋委员长,就是咱想卖,蒋委员长能让咱俩卖吗?净他娘的胡扯!”
家驹气笑了:“我是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狗屁!没有咱俩,这国该亡还是亡,该兴还是兴,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