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咱就买这牌子。让这样的厂挣钱,心里不别扭。”
“要是中国的买卖人都这样,咱这国就有救了。”
队伍向前走着……
孙明祖叹气,他对贾小姐说:“思雅,这就是陈六子的精明之处。不光这,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招,布铺里的伙计疯了似的推销飞虎牌。要是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他还能再上一趟染槽子。”
贾小姐笑笑:“不是陈六子,是卢家驹。他是留学生,这些招都是外国来的。”
明祖有点醋意:“那小白脸是个摆设,是陈六子顶着干。我看你对卢家驹有点意思。”
贾小姐轻轻一笑,也不回避:“卢先生就是有派头,人家在渤海大酒店办公。”
明祖有点急:“哼,他是在那里截咱的客商。”
贾小姐看着外边:“我比他更能截,你不是怕花钱嘛!”
孙明祖有些生气:“咱还用截吗?那些客商原来就是咱的。要是大华不给他们好处,截也截不走呀!我一会儿就打发人出去问问,到底暗地里给了多少。”
贾小姐面有不屑:“这还用问吗?大华给他们的暗扣肯定少不了。那些人得了好处,所以不到咱这儿来了。我对你说了多少遍了,现在的青岛不比以前,多了个大华,咱自己控不住了。那布铺我也问了,陈六子许愿过年的时候布铺里的伙计每人一个大洋。昌邦布铺的伙计亲自告诉我的。明祖,咱得改了,再不改,咱的买卖越干越小。你看,咱这些天才出多么点儿货!”
明祖未置可否,从窗口走开了。
明祖坐下后,叹了口气:“思雅,我不是不让你去渤海截客商,咱的客商和陈六子接上头之后,再来了,就住临海了。”
贾小姐说:“那咱也去临海。”
明祖淡淡一笑:“知道临海是谁开的吗?苗瀚东!山东最大的工业家。他和陈六子兄弟相称。我就不明白,这个陈六子原来是个要饭的,怎么和苗先生有这么深的交情。这人还真不能小看。”
贾小姐不屑地一笑:“那是陈六子自吹,苗瀚东能认识他?”
明祖笑笑:“苗瀚东给临海大酒店来了电报,你要一说住店,账房立刻就会把那电报拿出来给你看。我抄下来了,你看看。”说着明祖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交给贾小姐。她轻念道:“‘我弟在青,生意初兴,食宿免费,具归博东。’这陈六子还真有一套!明祖,这上面也没说不让咱住呀!”
明祖说:“苗瀚东是什么人?还用明说?你去了之后账房直接告诉你,他要是让咱住下,他自己的饭碗就得砸了。唉,这个陈六子,去哪里不行,偏偏跑到青岛来乱我。”
贾小姐思忖着说:“敢放着钱不挣,帮着陈六子,是不是他在大华入了股呀?”
明祖一惊,站了起来:“要是那样,咱就更麻烦了。苗瀚东多大的实力?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寿亭正在车间里领着干活,吴先生来了。寿亭看着吴先生那脸色,知道有事,就擦擦手走过来:“怎么了?”
吴先生向外拉寿亭:“掌柜的,东家的二太太来了,哭哭啼啼的,在你那里坐着呢!”
寿亭纳闷:“咱从渤海撤出来,是咱不用在那里住了,当初也没说让她一辈子待在那里。”
吴先生小声说:“我看不像是这事儿,你快去看看吧。现在是小声哭,她要万一撒起泼来,东家以后怎么见伙计们。”
“什么忙也帮不上,净他娘的添乱!”寿亭说着脱下破褂子,拿过好褂子换上,跟着吴先生向外走。
二太太坐在平时家驹坐的椅子上哭着。
寿亭进来了,二太太一见哭声升起,但没有申诉为何而哭。
寿亭厌烦地皱着眉,伸手示意:“停停停。有什么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