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为什么?”
“他怀疑我,我怀疑他。”
“怀疑什么?”
“hPV啊。”
韩国人不响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就做宫颈锥切术吧,彻底一些。”
“但Z医生说切出来有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正常,那我不是白白被切了一刀吗?”
“但是不切怎么知道有没有问题呢?”
“美国医生就这么没用?离了化验就什么都不能诊断?”
韩国人忙不迭地替美国医生辩护:“不能这样说,我觉得美国医生在这个领域还是比较先进的,我在韩国做过医生,有比较有鉴别。”
她想起韩国人正在向着“美国医生”的目标奋进,当然听不得谁说美国医生的坏话。她没再争下去,做手术就做手术吧,最坏的结果就是切掉一块之后却发现一点事没有,但那又怎么样?无非就是对生孩子不利,反正hPV的事让她对丈夫很心寒,也没有跟他一起再生个孩子的热情了,留着一个宫颈也没用处,切了少个心病。
第二天早上,她送了孩子回来,发现丈夫还没走,正在厨房往午餐盒里装饭菜,一看见她,就像见了鬼一样,急忙盖上饭盒往外走。
她叫住他:“别走!我要跟你谈谈。”
“我很忙。”
“哪里就忙到这种地步了?难道你比人家总统还忙?”
“谈什么?”
“谈hPV。”
“hPV有什么好谈的?”
“当然有好谈的,我想弄清楚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只有你最清楚。”
她被丈夫的寡廉鲜耻气昏了:“你,你还怪到我头上来了?我从来没出过轨,我的hPV只能是从你那里来的!”
“我也从来没出过轨,你的hPV只能是你跟别人乱搞弄出来的。”
“你胡说!”
“你才胡说。”
“你没出过轨,但你至少还有过一个女朋友。”
“我除了你没有过别的女朋友。”
“瞎说!你在我前面不是还有一个什么医学院毕业的?”
他双眉一扬:“我什么时候有过医学院的女朋友?我都说了,我没通过她的考验。”
“不是那个,是另一个,离过婚的那个。”
他愣了,好一阵才说:“那个呀?忘都忘记了。”
“谁知道还有多少个被你忘记了?”
“没有,就这一个。但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而且我们也没几次。”
她很内行地说:“这个病毒,只要一次就可以感染上,而且可以在多年后才发作。”
“谁说的?”
“几个医生都是这么说的。”
他不响了,好一会才咕噜说:“真是出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