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这是契丹
名差不多,所以不再赘述。只是其中有一个原则很关键——契丹人能到南面系统当官,汉人则别想登北面系统的门。
下面再简介一下契丹人的政令中心。
在中原,皇帝自古以来就是个画地为牢,终生监禁的人。他想什么时候出去,或者什么时候回来,根本没法做主,那都是举国翘首或者万众齐呼的事,其中的麻烦没有个三五个月的准备是玩不齐全的。而且为了能时刻警告这些表面上没人能管的皇上们别太懒也别太野,就在他们的房子外面,都立着两根石头柱子(华表),上边蹲着石兽。
大门里面朝北的,叫“望君出”;大门外面朝南的,叫“盼君归”。
可天性自在的契丹人就没有这些个没人性的讲究。虽然辽有五大京城——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林东镇)、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县)、东京(辽西府,今辽宁辽阳市)、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市)、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市)。
但是它们从来都不是辽国皇帝发号施令的地方。因为“捺钵”。
捺钵是契丹语“行宫”、“行在”的意思,契丹皇帝四时打猎,所以随地捺钵,走到哪里都可以捺钵,最重要的文武百官也都得跟着捺钵,于是,命令可以在全国的每一个地点,任何时刻发出。
方便迅速,机动灵活。
再看一下契丹的军制。想想看他们为什么那么能打,除了天生多吃肉多喝奶,总还有点别的玩意儿吧。那就是“斡鲁朵”。
斡鲁朵是契丹语“帐幕”的意思。契丹人从耶律阿保机称帝那天起,就在皇帝的宫帐周围集中了全国海选出来的精锐士兵,组成了和皇帝形影不离的亲兵卫队。之后每一任皇帝都建立自己的斡鲁朵,斡鲁朵有直属的军队、民户、奴隶和领地,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经济军事一体化单位。
简直是国中之国。
斡鲁朵入则居守,出则扈从,是皇帝最可信任的力量,等到皇帝死了,他们就直接成为遗产传给下一任皇帝。这样斡鲁朵的力量层层叠加,越来越强,终辽国两百余年,九位皇帝,再加上两位皇太后,以及一位皇太弟再加上一位亦辽亦汉、既父亦臣的高人,一共建有十二斡鲁朵加一府(高人的)。想象一下,它达到了什么样的数字和威力。
更可怕的是它的实用性。它不像中原兵制那样,一旦国家有警,州府各县都要临时集结兵力,向京师要害赴援。比如说,在我们的各个朝代,就不断发生着调集全国兵力进京“勤王”的事件。而斡鲁朵,一有兵事,“不待调发州县、部族,十万骑军己立具矣”。
而且平时不用国家出钱养他们,他们各自放牧生产来养国家。等到出征,军饷由他们自己去抢,抢到的就都是他们的花红。这样干脆利落的物资诱惑,比中原皇帝们事后的奖赏,临阵将官们的思想教育,要强出怎样的力度?
那么斡鲁朵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了吗?不,物分两极,既有其成,必有其败。斡鲁朵的危害也极大。终辽一世,甚至后来继承了斡鲁朵传统的蒙古人,都不断发生亲王权贵的叛乱,而且几乎每一次的力度都足以颠覆当时的朝廷。
这就是它的副作用。但是近代有人用所谓的“狼性”来解释这一点,说是草原种族天生这样,他们必须叛乱,因为崇拜强者,皇帝要像狼群里的头狼那样时刻等待挑战。其实哪儿跟哪儿啊,试问没有实力也一定要造反,草原民族都是没脑子的猪?那样就算再勇猛也只能升级为野猪吧。
一切都是实力在作怪,当一只耗子长到狗那么大时,自然就不把猫放在眼里了。斡鲁朵就是中原曾经的藩镇,国中之国,造反是必然的。
再看燕云十六州,这片东西长约六百公里,南北宽约两百公里,面积约十二万平方公里的广漠土地,已经让契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