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爬满虱子的锦袍
起,以前和众酒友所自豪的,不是喝多少酒,而是喝多少天酒,真是惭愧,惭愧!
由此萌发出爱慕亲近的感觉,他事后郑重写帖,派人送去,要与李郎君结交。却不料人家闭门不纳,根本就不再来往。石延年很受伤,对这人百思不解,多方查问,才知道对方的身份。
不是权贵子弟,而是富商大贾,一心一意做生意的人,根本就没把读书、当官、光宗耀祖,挣国家工资那套事放在眼里。宋朝的有钱人就是这么的牛。至于要说,他们为什么这么牛,难道在古代经商,就不用与权贵阶级打好关系吗?
要知道在清朝时,经商的不世天才胡学岩也要挣到个红顶商人的身份,才能让自己的银行商行风行全国。那么在宋朝为什么就这么的反常呢?这个事以后再说,因为在范仲淹新政的时代,并没有对商业、商人的限制在里面。
现在提到这些,只是要说明一件事。即范仲淹的新政,还是彻底地为统治阶级服务的,全是用于改善宋朝当时的政府职能,就算触犯了官场上的一些利益,也非常的轻微。他没法像30年之后的那场真正改革性质的变法中,那位天地神明祖宗皇命都不在乎的人,所达到的激烈对抗程度。
顺便说一下,那个人就在此时的一年前,考中了进士,名次蛮高的,是一甲第4名。现在正在南方的一个小地方当个芝麻小官,教携诸弟,奉养母亲,日子过得很清苦。
他叫王安石。
综上所述,范仲淹的出发点很好,方法很柔和,皇帝的决心也很大,一个月之后,新政就开始在全国实行。这个形势是多么的喜人啊,那么请问,为什么就出了岔子呢?
问题就出在新政推行的头一条,“择官长”上。
首先,这是个历史原因。宋朝地方上的最大行政级别是“路”,官职叫转运使,名义是可以管钱、管粮、管军队。这就很要命,因为跟唐朝的节度使差不多了,所以赵匡胤和赵普玩了个小花样,就是让后代子孙一片哀号的“冗官”。
他们给官职来了个叠床架屋,官上加官,把转运使的权力暗地里分散了,最起码没有了监督管理权,这份权力派给了一个叫“按察使”的官。于是就造成了转动使名义上最大,可没人怕的现象。
范仲淹提议,让转运使和按察使合而为一,把下属各部门、各官吏的工作情况全面向中央汇报,这样看谁敢不服,敢不用心工作?
命令一下,人心振奋。不过最振奋的人不是各路的转运使大哥,而是开封城里的当时最有名的大才子欧阳修。这时他升官了,是知谏院的院长,掌握了宋朝二分之一的弹劾权。而掌握这份权力的过程,就是他毕生引以为傲的业绩。
给宋朝官场洗澡。
吕夷简死后,他和蔡襄、余靖等君子们同心协力,把吕夷简例年来安插进两府、两制、御史台、知谏院的同党们都赶下了台。20多年的污垢一下子都洗白,怎一个爽字了得!
结果他爱干净就成了习性。庆历三年的九月份仁宗皇帝开天章问策,十月“择官长”开始实行,十一月时他就接连上书。两封信,一个是弹劾两制官,也就是翰林学士和知制诰,说“今两制之中,奸邪者未能尽去。”还得继续清洗。
一个是瞄准了由两制官推荐的御史台,掌管着宋朝另外二分之一弹劾权的同级部门,“近年台官,无一人可称者。”没有一个人是合格的,不是当时,而是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