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谁认识幼儿园
一个电话,就一个电话,让简宁期待了一周的这个下午一下子变成了冰窖。本来,这天简宁约了赵小柔、蓝芸两个闺蜜,在阳光明媚、不冷不热的这个周二下午去逛街。这个街逛的并不容易,需要金钱、时间和心情的三合一才行,而且要三个人都得三合一。三三见九,这本来概率就不大的事在三个女人身上就显得更麻烦。简宁要忙着做电视节目;赵小柔有个作者,说好了6月份见稿出书,可人在5月份突然住院,生死未卜,撇下赵小柔这个出版社的编辑只有急死的分;蓝芸倒是一直稳稳当当相安无事,在大学里教教新闻写作,有的是可以打发的时间,可系里突然要推荐一个去加州的访问学者,蓝芸“怎能不是我”的自尊被激发了,在全然没有头绪的状况中用自己的方式去争取,牺牲了自己的时间,苦了自己的学生——蓝老师一周里安排的作业是半个学期的量。用蓝芸自己的话说:努力总是没错的。
三个人就在各自的环境中努力着,已经有4个月没有聚首了。就在6月初,忙碌的简宁在喘口气的时候发现了一大喜讯。她所熟知的商场要打折。此打折可不是门口写着“拆迁跳楼甩卖”的彼打折。这个打折的地点在简宁家门口的“outlies”。这家专卖欧美大牌的商场里,有N多的时尚品牌等着人们光顾。一件米色的D·G五分袖风衣,已经让简宁倾慕很久了,可标牌上一万多的价格又只能让她仰天长叹。虽说简宁也是个白领,也在号称内地最大的影视公司里做小头目,虽说每月也能挣个七八千,可一个月的钱还是不够一件衣服钱啊。算了算了,每每看见那件衣服挂在那招摇,简宁心里就悲喜交加。喜的是到目前它还没主,悲的是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成不了它的主。
发明“打折”这个行为的商人肯定是女人的上帝。简宁周周去、月月去,不仅和风衣神交已久,还和风衣的丫鬟们处出了感情。上周有位长期服侍风衣的服务员告诉简宁,这周二开始,商场要“低调”打折。之所以“低调”是因为这里都是奢侈品啊,奢侈品怎么能在祖国大陆明目张胆地掉价呢!可“折”是一定要打的,因为要赶紧清仓,好给在欧美大陆那些过气的衣服腾地。又一波欧美消费者消费过了的奢侈品要来了!
简宁本来还保持着白领的矜持听着人家说,可是后来明确地听到了“一折起”的字眼就把持不住了。她更明确的是她单恋了很久的D·G风衣将在一周后调整为2000元,简宁好像就看见了一个交际花走下了一万元的神坛,摇身一变成了2000元的小妞,这个价格,简宁还是泡的起的。她不失时机地把好消息告诉给赵小柔和蓝芸,两个人当时就表示,去他的作者和美国吧,周二一起去血拼。
可就在三个人从城市的三个方向赶到的时候,就在赵小柔和蓝芸听着简宁两眼放光地介绍她的目标的时候,简宁的手机响了。蓝芸和小柔看着简宁听电话的脸色从笑变苦,最后就要哭出来了。电话是简宁小区的幼儿园园长打来的,她客气又肯定地告诉简宁,因为名额有限,简宁的儿子帅帅不能在这里入园了。这年头大学都在扩招,可幼儿园却越来越少。简宁家门口的幼儿园,前年招了四个小班,去年招三个,今年招两个。说是师资有限,孩子也比去年少了,所以就缩编了。简宁在电话这头无法发作,试探地哀求又被生生拒绝了。看着简宁在商场大门口走绺儿,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小柔忍不住发脾气替她骂:“这是什么破幼儿园,名都报了,说不要就不要,这不是明摆着涮人吗?”
蓝芸小心地提醒简宁:“是不是要交点钱啊?你问问,不行就交两万算了。我表哥那孩子上幼儿园,赞助费两万,明码标价。”
简宁带着哭腔说:“我总不能拿着两万块钱去找园长吧。再说年初就让我们报名,考试都通过了,怎么忽然就不行了呢?都六月份了,别的幼儿园早都招满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