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次了,抓到又能咋?还不惹自己一肚子气。又一想不行,我不能让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他要真敢把野女人领到自家床上,老娘跟他没完!她猛地打开门,像公安人员一样冲进去。
卧室的门大开着,地毯上乳罩、裤头、长筒袜像嘲笑她似的,发出绿色的光芒。再望床上,那鸡果然赤条条偎在苏朋怀里,正拿串葡萄舔哩。
她愣在卧室门口,被床上两个人的镇静吓住了,他们居然不害怕、不恐慌,连惊叫也不响一声。
二丫想扑上去,想撕住鸡的头发,把她撕烂、撕碎,还想抡把菜刀,用劲朝苏朋身上砍上十刀、一百刀,不,一千刀。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不声不响地扭头出门下楼,阳光打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像打在一具僵尸上。她感觉不出疼痛,只觉得自己的脸冰凉,全身冰凉,像掉进一口深井,水让她窒息,却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任自己掉下去,完完全全让水淹没。
二丫对婚姻有着完全不同于一般女人的想法,她自始至终认为,婚姻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娱乐,就像天上的两只鸟,从不同方向飞来,一只吸引了另一只,找个地方筑下巢,轻轻松松地叫,成双成对地飞。天是蓝的,呼吸是自由的,小巢是供夜晚叫欢的……男人和女人,原本就是一对鸟,到一起,是因为吸引,因为娱乐,既然不再有吸引,不再有轻轻松松的娱乐,死守在一起,又有何用?
以前,苏朋只是在外面打打野食,他是个重色的男人,第一次见面她就得出这样的结论,到现在也未改变。若不好色,苏朋不会把她摁床上,她也嫁不了苏朋,因自己而不让苏朋好色,这有点痴想,而且也不合逻辑。凭什么?所以她把苏朋放得很开,想干啥干去,只是别碎了她的梦。可这次不一样,苏朋竟然把鸡(这时她已确信林倩倩是只鸡,跟广场里站的、大街上跑的没啥两样)带到她的床上,苏朋可以是大家的,但小巢是她和苏朋独享的,她不能容忍别的女人侵占她的小巢,玷污她的床,何况是只烂鸡。
她在街上一直溜到天黑,毫无目的地乱溜,她没地方可去,只能在街上溜着。二丫没有朋友,厂子里的姐妹下班还要练摊,没谁像她这么不在乎钱。姐姐大丫那儿她想都不敢想,要是让大丫听到,一准把她笑死。她只好在街上心灰意冷地走,一连碰了几个打野食的男人,色迷迷凑过来跟她套近乎,问她去不去?她能听懂这话,这方面她特有天赋。她望望套近乎的男人,失望地摇摇头,这些男人太没档次,脏而粗俗,没一点口味。如果碰上赏心悦目者,也许就跟去了。她不是想报复苏朋,有什么值得报复的?她只是想碰上个男人,让他拥着,让他暖着。这个想法几乎与生俱来,每每心情不爽的时候,这想法便更强烈。二丫渴望着生命中有那么一个男人,总是在关键处跳出来,给她抚慰,给她欢愉和快乐……
她愤怒至极,转了一大圈,居然连这么个欲望都难满足。好男人倒是不少,可都让女人吊着,吊得好紧,生怕一松手让她抢了去。妈的!她心里骂句脏话,恨恨地回来了。
苏朋和鸡出去了,大约是饿了,溜出去填肚子。屋子里弥散着一股腥臭味,很刺鼻。她走进卧室,将床上的东西一股脑儿扯下来,抱到楼道的垃圾口,点燃,望着“噗噗”蹿起的火苗,她有些兴奋,心激动得迸出来,脸上燃起一股火苗,像是把心头积压的很多东西一道烧了。
她换了新床单、新被子、新枕巾,把地毯扯下来,扔到阳台上。看看再没啥可换了,方坐到沙发上,开始想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是值得人反复去想的。
想着想着,二丫忽然望见了门锁,门锁还是旧的,这重要的环节差点给忘了。她打开抽屉,里面真有一把新锁,记不起是啥时买的,或者它一直就在抽屉里,等她今天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