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误会与分歧
但是知道得很少,而且是“朱毛”,“朱毛”在关里,朱总司令的名望好像比毛主席还高。那时我们知道得较多的是王明、康生,他们是党中央的主要负责人,是共产国际委员,王明还是政治局委员,负责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总的工作,王康在莫斯科领导东北抗战。有的已是老皇历了,甚至都是老皇历了,因为他们1937年11月就走了、回国了,可我们不知道呀,军和路军的领导可能知道,那也不能告诉我们呀。让我们知道抗联成了断线的风筝,没娘的孩子,那不影响军心士气吗?
1937年6月24日,《五A·K给“化兄”即转驻“际遇”表兄信》中,在谈到“我们的迫切要求和建议”时,第一条就是:
诚恳的要求中央迅速决定全满党的集中领导机关及负责人,若再迁延,隔绝继续下去的话,今后东北游击运动必蒙受较以往的害处更大。
王明、康生撤销满洲省委,东北没了党的领导机关,又没有统一的军事领导机构,也意识到有被敌人各个击破的危险。他们想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直接领导东北抗战,这种领导原本就是困难的。事实上,南满、吉东、北满3个省委成立后,始终没有形成中央代表团领导的统一核心,更不用说王康后来一走了之了。
迄今为止,没有发现王明、康生离开莫斯科回国前,曾对东北党和抗联有过哪怕是片言只语的指示、交代。
“勇敢的、独立的、有信心的、自主的进行工作”——杨光华起草的《中共满洲省委临时通知》(也是满洲省委的“临终遗言”),是那种环境下换了谁都难以超乎其上的最佳指示,忠诚的布尔什维克的责任感跃然纸上,令后人心动。
而王明、康生,对于在冰天雪地中浴血苦战的东北党和抗联将士,连咳都未咳嗽一声,就夹着皮包上了飞机,经迪化(乌鲁木齐)去延安了。
什么叫“不负责任”?“我们党的领袖王明、康生同志”也算登峰造极了。
作为共产国际委员,“1·26”指示信、“王康信”中的错误,是有共产国际背景的,不能简单归咎于个人。他们都是关里人,王明还是个“南蛮子”,不了解东北文化,对东北党利用拜把子等方式开展地方工作大惊小怪,也不应苛责。但是,撤销满洲省委,群龙无首,引发东北党从未有过的组织混乱,却是他们一手造成的。种下祸根,铸成大错,回国前又不可思议地未置一词,扔下个纷争不已的东北党一走了之,更是错上加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就凭这两点及其灾难性的后果,说他们是罪人,客观上也不为过。
1937年3月31日,《中共吉东省委书记宋一夫、五军党委书记周保中给中共中央代表团的信》中,焦灼中不无愤怒地道:
中央代表团同志若再“放任”,实际上就是弃置。
“就是弃置”——扔了,不管了,你们自己折腾去吧。
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部
关于赵尚志与谢文东、李华堂成立东北反日联合军总指挥部,3个月后,谢文东、李华堂又与李延禄成立东路反日联合军指挥部,前面已经说过了。
有人认为,比之“打”字当头的赵尚志,谢文东更喜欢广交朋友的李延禄。土龙山暴动,谢文东一夜成名,引来敌人重兵追打,用部下一些人的话讲,“屁大工夫弄个屌蛋净光”。赵尚志树大招风,重整旗鼓之际,他得好好掂量掂量,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不能莽撞。
与3军的联合,与其他各军的此类行为一样,遵循的都是前面 第8章 中的那三项条件。与甲联合了,是不是就不能与乙联合了?协议中没有约定。当时好像想不到这一层,似乎也不需要约定,因为任何事情都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只是在土龙山暴动后的日子里,谢文东见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好像也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