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翻手为云
什么检举贪污等等,美其名为帮主席执法,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在为自己树威?”
“这个,好像没什么根据吧?”
陈果夫道:“还有,军统高干,黄埔第一期出身的马志超,每逢提到戴雨农名字时,便马上来个立正,好像提到主席那样,要肃立致敬,表示忠诚,这又说明了什么?这一点无疑是马志超之流已经识透了他的心理,才会肉麻当有趣。现在军统一般干部,已经养成这种习惯了。”
蒋介石迫不及待道:“还有吗?快点说。”
陈果夫道:“主席或许不记得,三十一年夏天,戴雨农召集所有军统直属军力如忠义救国军、别动军等部队负责人在安徽广德黄岭训话。他大概以为天高皇帝远,便把真心话都同那些干部说得分明,但他蕴藏已久的那颗野心,也就赤裸裸暴露出来了。”
“他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戴雨农向他们说:‘美国是相信我的,所以,一切新武器都送给我,并且派梅乐斯中校来中国时,也特别指定要与我戴笠合作,不同军委会合作,也不同委员长合作。为什么?因为我戴笠有办法!’”
蒋介石气得只是瞪眼。
陈果夫再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四十四开的小册子来,说:“这是戴雨农在那年到那年间搞的花样,在军统局出了对内刊物,名曰《家风》。”陈果夫指指点点道:“瞧这《家风》封面上印有两条法律:一是‘绝对机密’;二是‘遗失《家风》一本,判处有期徒刑半年’。这算是什么‘家风’?他在这刊物里只是鼓吹他的‘清白家风’,每期第一篇必定刊的是‘金先生训词’。原来‘金先生’就是戴笠的化名。这还不算,你看他书里面说了些什么!”他狠狠地告戴笠一状道:“这本《家风》来得不易,据他们自己说,这本刊物连席也在禁止过目之内,我们便可以了解戴笠的野心了。为什么瞒着主席?凭什么瞒着主席?”他冷冷地加一句:“在平时公开场合,他对席那种效忠精神,真是绝无仅有!”陈果夫翻到《金先生训词》的文尾道:“喏,在每一期戴雨农的训词之后,总有一个人把训词的要义根据尧、舜、禹、汤、文、武那些皇圣典,来诠释发挥一番。这一来,戴雨农的训话变成圣人之论,这还了得?《家风》发到各级干部手中,每人无不读得滚瓜烂熟,动辄引用戴笠似是而非的那一套来压倒对方,或者用来非难对方。军统人员引用戴笠说‘如何如何’,犹之于秀才先生引用孔子曰的‘如何如何’,戴笠利用这本东西控制干部对他的崇拜,视主席若无物,野心如何也可想而知了。”
蒋介石瞅一眼房门,房门露了一条缝。陈果夫会意,连忙走过去把门关了。回到蒋介石身旁道:“据说,这本东西外面绝对看不到。据拿这本东西给我的人说,《家风》每期除了《金先生训词》之外,马屁拍足,还公布军统局一般单行法令和成绩汇报。有时他登载一些特工技术方面研究的文字,其中关于同我们中统局尖锐的冲突,也时有明确的指示。……”
“这一本里面有吗?”蒋介石急问。
“没有,”陈果夫道:“他竟敢发表合尧、舜、禹、汤、文、武为一的训词,竟敢攻击中统局,这真是造反了!谁不知道中统局是主席领导的机构之一!”
蒋介石把那本小册子翻来翻去,忽然问道:“《家风》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他指的什么?”陈果夫道:“关西夫子杨震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四类清白传家之风,戴雨农怎么配?别的不说,戴笠喜欢女人是天下闻名的,他那许多花样啊,”陈果夫怪笑一声道:“我们当年都得称行家了,但不及他万分之一。他简直只比野狗差一点,没有在光天化日之中,万目睽睽之下,同娘儿们如此这般罢了。”
蒋介石紧皱眉头咽咽口水,道:“有根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