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翻手为云
、多年来帮助他办报进行舆论宣传的金雄白,去试探蒋介石在上海的军事代表蒋伯诚的口风。蒋、周过去是镖友,抗战期间,蒋在上海被日本宪兵队逮捕,处境危险,也是周佛海经过日本方面反复疏通而获释。有一层关系,周故派金雄白去问计。
金雄白到达蒋宅,按周佛海事先的交代,只说有人劝周佛海避开上海这乱糟糟而又多是非的环境,飞往重庆异地静养。因周自感心绪已乱,此刻不能作出主张,故请蒋先生决疑。蒋伯诚听了,当即笑道:“佛海既已决定同雨农飞渝,又何必多此一举?再来问我?丁默屯将与佛海、雨农同去,刚才他已来向我辞行。”这番话,顿使金雄白狼狈不堪,不知所措。接着,蒋伯诚故意用左右为难的口气说:“佛海知道我与戴笠是不对劲的,如果照我旁观者的立场说真话,可能会坏了戴笠的好事,招人致恨;但不说真话,过去我和佛海是镖友,这几年他也照应了我不少。那这样吧,照我的想法告诉你,你回去和佛海转述时,千万不要说出是我的意思。”接着,蒋伯诚毫不客气地点出戴笠的用心,剖析周佛海的处境危险性,并直言相告,佛海此去,情形会更加严重,以他的聪明,而且过去又太熟悉当局的事与当政的人,又何必再来问我?
金雄白回到湖南路,把蒋伯诚的话坦诚转告,恰好此时王一心也在隔室窥听得真真切切。
戴笠听得心惊毛发竖起来,道:“这个蒋伯诚!听了金雄白的转述,周佛海怎么了?”
王一心道:“周佛海听后,神态更紧张了,过了一会,才对他周围的说:‘你们放心,我想此去,蒋先生、戴笠不过叫我作个时期的休养罢了。’”
戴笠这才松了口气,问道:“第二天怎么样了?有没有在背后骂我?”
王一心道:“没听到。第二天我去晚了,一进门,就看到景物全非,楼梯下堆了很多箱子,客厅的陈设大部分都收拾了,男女佣人正楼上楼下你来我往地搬东西。我上楼时,客厅内就只周佛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思,看见我到了,就让我坐下,对我说:‘这两天雨农同我商量,考虑我继续住在上海和南京都不好。所谓翻手为云覆手雨,这些流言没法阻塞。他主张我住到重庆去。淑慧、幼海母子还住上海。同我去的本来就只有君强、默屯、惺华三人,马骥良知道了也要求同去,我向雨农讲,他也同意了。你是有能力的,我同雨农去过多次,他说他也知道,并说将来他会重用你。行动总指挥的结束说法全托你负责了。明天上午9点时你给我派辆卡车来,雨农同我们一道走,你就不要来送我了。我们后会有期。’言下有些难过的样子,当时我也说不出话来。他马上又向我说了句昨晚窥听到的话:‘你放心,我想此去,蒋先生不过叫我作个时期的休养罢了。’”
戴笠得意地笑道:“看样子佛海还是很相信我的。我告诉你,做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要让人窥破内心世界和真实用意。”
王一心欲说句恭维话什么的,唐生明已踏步走进来,不待戴笠招呼,劈头就问:“听说你要把佛海他们送往重庆,到底是不是这样?”
戴笠感觉到唐生明的语气与往日不同,有点生硬,道:“你听谁说的?”
唐生明道:“你做的事难道别人不会知道?过去尽量利用他们、拉拢他们,今天用不着他们时,便不肯代他们负责了!”
戴笠才向王一心吹嘘过,现见唐生明登门揭穿他的西洋镜,内心老大不痛快,连连道:“咄!咄!咄!一切要听领袖的酌处!”转脸对王一心道:“你不是明天上午9时派卡车给周先生运东西?去中美所转告梅乐斯先生,我们一起回重庆。”
戴笠将周佛海这边的行动安排妥当后,又给重庆毛人凤、沈醉打了长途电话。交代毛人凤和沈醉:派人将中美所白公馆内的美军校级军官招待所打扫干净,检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