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杭州打流
着想着,突然一拍脑门,叫道:“有了,我不有个很好的安身处嘛!”
戴春风在惶恐之中想起的住处是杭州城里有门亲戚,姓徐开着一家柴店,出售木炭柴火之类。
这位徐姓亲戚是妻子毛秀丛的近亲,戴春风结婚时,他还送过礼,并在岳父家同一桌吃过饭,考入浙江省立一中,岳父毛应什曾叮嘱过,若有什么事可去找他。
杭州城虽宽,但戴春风都熟习,为了尽快找到,他向就近的柴店询问徐记号在什么地方。一般同行大多认识,一问,果然问着了。
戴春风此时身上仅穿着一套由军装改成的夏装,一双白胶鞋,他找着地方,先不急着进去,花一个铜板去补鞋匠那里涂一层白粉,使鞋子看上去又像新的一样。再去理发让理发,把脸刮得干干净净。这才干咳几声,把一套谎言在返回的路上就编好了。
到了徐记柴店近处,他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徐老板出来了,装成偶尔路过的样子与之撞个正着。
戴春风先叫一声:“哎哟——”
徐老板马上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戴春风接着尖叫道:“啊呀,表叔,真是幸会,怎么是你呢?太巧了。”
徐老板也认出了戴春风,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嗫嚅道:“这这……原来是春风呀,撞伤没有?屋里坐,屋里坐,哎呀!”
戴春风摆摆手,大度地说:“不碍事,不碍事,怎么,表叔的宝号就在这里?”说着,就跟了进去。
喝了茶,聊了一些闲话,徐老板问道:“贤侄,你不是在省立一中读书么,今天……”
戴春风道:“唉,真是运气不济,学校寄宿生太多,住不下来,要放一批人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可是谁也不愿意出去,只好抓阄,没想到刚巧被我抓了,您老说这倒霉不?所以,我这几天都在设法找个地方安顿安顿,可我从没出过校门,杭州城这么大,真不知去什么地方找好。”
徐老板是老实人,对学校情况不了解,喃喃道:“学校也真是的,怎就不多修几间住房呢?”
戴春风一边察颜观色,一边附和道:“学校只顾自己挣,一点也不考虑学生的事。”
徐老板沉思了一会,想起自己和毛应什的关系,觉得如不收留会影响关系。便道:“这样吧,只要你不嫌这里脏,就不用去处面找了,先住下再说,到不习惯时,再搬也不迟。”
戴春风喜不自禁,忙道:“这就麻烦您老了。我也曾把这事告诉家里泰山大人,也说要我找表叔,我怕太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来找。”
徐老板道:“都是内亲,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说出去反而见外,你这两天就把东西搬过来罢。”
戴春风如今已一无所有,无东西要搬,道:“也没什么东西,就一些书,一些换洗的衣服,这些东西我天天要用的,就寄放在同乡毛人凤那里。还有一床被褥,因毛人凤家里穷,一直用我的,如果我拿出来,同学见他连被子都没有一定会小瞧,所以,我每天就空手来空手运送,这样也好,省得给你添麻烦。”
徐老板是个直道人,不喜欢罗嗦,听得有点烦,好容易才等戴春风说完,道:“你就和徐缙璜睡一个铺罢,他是我的亲侄儿,自家人。”说着,手指了一位正给顾客称些的20来岁的青年人。
徐缙璜是才从农村来城随叔父做生意的,人很地道,冲戴春风傻笑一下,就算是招呼了。
说妥了,戴春风又假模假样说是去学校回话,等晚了再回来睡。
走出徐记柴店,戴春风暗自好笑,觉得老实人太好愚弄了,心想如果天底下的人都像徐氏叔侄一样老实,那他绝对可以鱼肉天下,为所欲为。
戴春风在附近转悠一圈,熟悉熟悉环境,待天一擦黑就钻进徐柴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