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饱读诗书
如涌,大笔一挥道:“夫世之万物繁多,吾独说獭也。”
开首一句犹如神来之笔,一语中的,把一道刁钻古怪的会考题目抓个正着。然后加之发挥,按八股章法大书特书水獭之刁、之狡猾、之珍贵、之可爱……
据说中师大人看到开头,便拍案叫绝,大称奇才,当即画了红圈,予以取录。
自唐代武则天开创科举考试制之后,古往今来,各类试题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这《獭也》应算其中一绝。据说朝廷出这道试题是根据地方猜题之风盛行而专门炮制出来的,不少乡塾先生为了多考取学生,一味地走捷径、钻空子,收集历年的试题予以归纳、总结,再猜测、揣摩下一年可能出哪道题,于是突击温习、背范文模拟考试……
朝廷需要的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才,不是死记硬背的浑蛋,因此,有《獭也》这一类的怪题出来一点也不为怪。
读书作文是要有天份的,像戴春风那几位“师兄”,以他们现在的水平与文采,再考几辈子,其结局仍然是名落孙山。
每回同样的试题,毛逢工为了“公正评定”,特请不相识的先生批阅,都一致对戴春风的文章予以最高评价,其余都是泛泛之辈。
照这样下去,只要临场发挥好,来年秋天的乡试,戴春风绝对有把握榜上有名,安得见君王,“学自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自训。
以后的日子戴春风收了野性,把自己埋在书堆里,日出日落,不觉中来年的秋试迫近了。
这一年是戴春风第一次投考,先生、母亲和自己都很重视。根据经验,毛逢工告诉他:“临近考试的时候,最好的准备是什么书也不读,什么文章不做,心情地玩耍,休息。做学问是日积月累的事,要保持良好的心态进入考场,才能发挥出正常水平来。”
戴春风依照先生的话去做,和村里的孩子一起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尽可能地放松自己。
这是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的秋天。按往年的习惯定在中秋会考,九九重阳节放榜。而在中秋节前几天,地方团丁打着铜锣,逐户宣布会考的时间、地点及有关注意事项。
中秋节快过了,仍没有一点动静,戴春风坐不住了,以为团丁漏了他一家,跑回家一问,亦没有得到消息。戴春风只好去乡塾找毛逢工。
其时,几个历年屡考不中的“师兄”正眉飞色舞地同先生说着什么。戴春风估计一定是好消息,又见毛逢工一脸忧郁地坐在太师椅上,登时罢了。正茫然无计,一位“师兄”拍着他的肩道:“戴春风,你的书算是白读了,还是安心回家种地罢!”
戴春风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