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逢乱世
成?”
蓝月喜窘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小声问道:“多少?”
鸨母道:“轿子一来一回是两趟,加上路途远,中间走要打尖,就算两块大洋得了!”
这两块大洋她一个妇道人家不知要熬多少夜才能挣到。如今,她只好从屋里寻钱出来,抖颤着手递与鸨母。
想到五天一过鸨母又要钱,蓝月喜不得不手拖戴春风,怀抱戴春榜,后面跟着戴春凤回娘家,哭哭啼啼向兄弟诉了原委。
蓝家人虽恨铁不成钢,但也无奈,更看在几个外孙可怜的份上,不得不凑够还债的钱。
以后,戴士富虽不再那么放肆,但习惯了放荡生活一朝受挫折,整天郁郁寡欢,终于在1925年一病不起,最后死在家中。
这一年,戴春凤9岁,戴春风6岁,戴春榜才3岁多。
父亲的去世,并没有给三个幼小的孩子造成精神上的打击,相反少去了那个经常暴跳如雷,动辄打骂孩子的恶神,以后的日子还多了不少快乐。
蓝月喜新寡,仍一如既往地含辛茹苦,独撑家门。
母亲哺养孩子的不易,使戴春风对她特别孝顺。而父亲晚年的放纵和挥霍,给这个家庭留下了放荡名声和处境十分窘迫的生活。
虽然如此,深明大义的蓝月喜还是准备把儿子送去上学。她想若要重振戴家声望,唯一的出路是让孩子们读书。蓝月喜对儿子的期望是很高的,希望他能功成名就,有朝一日能恢复祖业的光辉。因此,她咬紧牙关,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1903年春天,戴春风7岁了。他的身体很结实,外形酷似其父。一天,母亲把他叫身边,道:“风儿,你都7岁了,不要再和弟弟他们玩耍,妈好想你上学。”
7岁的孩子当然什么都不懂,他虽然顽劣,常常在村里生出一些诸如把伙伴的头砸一个包或将人家的瓜秧浇一盆开水之类的祸来,但母亲的话还是听的。
就这样,戴春风换上母亲给他缝制的土布衣裤,挎上书包,随母亲去拜见先生。
一路上,蓝月喜对戴春风道:“风儿,你应该懂事了,我们家从前虽然富裕过,可现在已今非昔比,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穷人家读书是很不容易的,如不好好用功,不仅对不起我,更主要对不起你家的列祖列宗!”
戴春风含含糊糊地答应着,他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一路新绿吐芽,花儿开放,蜂飞蝶舞,煞是可爱,本想甩手去玩个痛快,手又被母亲紧紧捏着,动也动不得,只好暂时放弃,不去想,等上了学后再天天玩耍。
一会戴春风来到乡塾,很快就要见先生,心里不免虚怯,但到了土砖房门口,突然止步不敢走了,蓝月喜拉了几次不动,问道:“风儿,你这是怎么啦?”
戴春风叫道:“妈,回去,我不要读书。”
蓝氏闻得惊讶,叫道:“风儿,你说些什么?你还听不听妈妈的话?”
戴春风哭道:“妈带我回去,我在家里听妈妈的话,我不要读书。”
蓝氏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