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闯狼山
而再、再而三地组织狗群围咬獒场的人——几个月前,白脸也将为犬父,当他目睹同类幼崽被抛尸河边时,那种悲愤可想而知。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拴上铁链拽了拽格林:“走吧……”格林一步三回头地跟我出了场门。森格形只影单留在了中场院里,飘飞的雪片渐渐模糊了他的身形,寒风中传来森格挣扎铁链的哗哗声和他婴儿般细弱的哀鸣……
狼和藏獒本来是草原文化中最经典的部分,在原始游牧时代,狼、獒、人相生相克,相依相伴,狼保护草原,獒保护牧民和羊群。狼和藏獒本是同根生,这对传说中的战神,短短几十年后却各自走向了不同的命运:狼的悲剧是被人恨,灭种剿杀!藏獒的悲剧是被人爱,机器零件一样地生产囚禁!人类的恨和爱都演化成了一场灾难!我们能做什么?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一匹狼的生命?一只獒的遭遇?还是一种草原传统的消亡……
狼杀绝了,獒被囚了,人啊,还要怎么做?
……
我们终于到了扎西的牧场,扎西和老阿妈见到雪中来客非常高兴,连忙拴起狗来,远远地走出帐篷迎接,牧民淳朴的热情让凝在我们心中的寒冰渐渐融解开来。
扎西看到蹦跳下车的格林惊喜得眉开眼笑:“嗬!格林长这么大了!”扎西赶紧拿出一大块羊脖子举得高高地冲格林喊:“这次可不许抢哦!”不抢才怪!格林腾空一跃扑倒扎西,抢过羊脖子来,叼得远远地大快朵颐。扎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满身雪花大笑着:“他还是这德行!”
我笑着声明:“至少这次没踩到你嘴里。”
扎西哈哈大笑起来,亦风一路阴云密布的面容也浮出了淡淡笑意,快乐真的是最富有感染力的东西。扎西和初次见面的亦风握着手,盛情邀请我们进帐,又抱出一大罐青稞酒,一定要跟亦风喝上几碗。阿妈把酥油茶、糖、油饼、血肠、羊排摆了一桌子。扎西的妻子依旧羞涩少语。只是不见小次仁,一打听才知道他去城里读书了。
我们围着火炉喝着酒,吃着血肠,身上渐渐暖和起来。扎西问起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我们才舒展的眉毛不禁又凝成了一团,对扎西说起了格林的事情。
扎西看向帐篷外。格林吃完羊脖子,正在雪地上陶醉地擦嘴。扎西说:“把他放到我的草场去吧,我不会打他。牛羊我多的是。”
我和亦风很感动,但却摇摇头:“总不能因为你善良,就指着你的牛羊吃吧。”
“那有什么啊!”扎西的脸被青稞酒熏得黑里透红,“就这么定了,留下!过不了冬的弱羔子病羊老羊都给格林。”说罢硬是倒酒,一桌人喝了个痛快。
次日清晨,我钻出帐篷,就看见格林绕着羊群优哉游哉地散步,那闲散神态就像一个退休的老大爷在视察他的菜园子。我远远地叫他一声,他淡淡地回头瞄了一眼也不理会我。清早出来吃草的羊当然不喜欢一只狼在旁边看他们野餐,几只大公羊摆好架势拿犄角对着他:“够胆放马过来!给你点颜色瞧瞧!”格林也并不靠近,只要羊一发威,他就夹着尾巴知趣地退到一边,俨然一只牧羊犬般趴在草丛里打着哈欠。羊群吃着草开始走动了,格林也慢悠悠地站起来,伸个懒腰远远跟着,再选一处草丛趴下休息,半眯着眼睛看羊。起初一些羊吃着草还时不时警惕地抬头看格林一眼,后来看格林一直无所事事地趴在雪地上晒着冬日暖阳,羊也就渐渐习惯了格林的存在。羊们抓紧时间扒开雪地埋头吃草,毕竟冬天里气候严苛,白天吃草的时间很短,牧草太少太金贵,营养价值又低,必须大量的进食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我又喊了好几声,格林还是充耳不闻,亦风问:“他在干啥呢?好像没见过羊似的。”我不置可否,抬眼看见扎西骑上马,忙问他:“你要去哪儿啊?”
“去城里,给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