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亡此仇
辱偷生,都只是些蛇鼠之辈,肯定手到擒来,却不料起义之后的农奴焕然一新,比金国的正规军强多了,耶律留哥大败金军,在辽东割据称王。
金国的发源之地空了,蒙古人趁机发动了第三次灭金战争。
蒙古军卷土重来,走的是上一次的旧道。他们出野狐岭、经怀来,直奔中都。一路顺畅,拔宣德,克德兴,进兵至镇州(今北京延庆)。
镇州处于野狐岭、居庸关之间。
蒙古人之所以选这条路,在于做熟不做生,曾经去过的,总是有把握些。可是这一次金国是有准备的,一共加强了两道关卡。
第一关就是镇州,第二关是居庸关。这两关防住,就会阻蒙古军于中都城外,连带着两河、山东诸道也变得安全。
说镇州,虽名不见经传,这时却成为空前重镇。金国权元帅右都监术虎高琪率领三十万军队驻守,金廷又命尚书左丞相完颜纲率十万人马来帮忙。
一座要塞,屯兵四十万。
这不是金国的兵多,而是一种全新的战略。不再是上一战野狐岭兵力分散,让蒙古军各个击破,而是逼迫蒙古军进行集团军决战,以人海战术压倒对方。
想得不错,实施起来却犯了两个大错误:
第一,术虎高琪和完颜纲两人职位相当,谁也管不了谁。小小一座镇州,出现两套领导班子,听谁的,不听谁的?
第二,术虎高琪的三十万兵力是杂牌军。杂牌军的成分很复杂,基本上由非女真人的金国籍将士组成,比如前面的耶律留哥。这些人当年都是女真人所征服的奴隶,想让他们在女真人大难临头时出力,是何等的异想天开。
本应出现的第一次蒙、金两国的集团军决战,却成了一触即溃。杂牌军根本无心应战,连带着把完颜纲的十万大军也夹裹在一起一哄而散。
战火瞬间烧到了居庸关前。
居庸关不是一年前的居庸关了。这时它城上有炮,大门以铁锢死,关前远近布满了铁蒺藜,哪一种都针对着蒙古骑兵。
而蒙古军却没有质的提高,攻城继续是他们的短板。连平地筑起的高墙都没法逾越,更何况建在崇山峻岭之间的纯军事要塞。
居庸关任凭蒙古军强攻,始终不破。
蒙古军被迫拐了个弯,他们暂时放弃了居庸关,转向西行,取道飞狐口,南入紫荆关。这次变向非常突然,充分发挥了蒙古骑兵机动力举世无双的特点。当金廷知道消息,派兵去堵截时,已经来不及了。
紫荆关既破,华北平原一路坦途。
蒙古军却没有趁势前进,而是派出哲别率领轻骑飞袭居庸关的背后——南口,同时派另一支人马悄悄绕回居庸关正面。当蒙古军前后夹击时,史书记载:“……金鼓之声若白天下,金人犹睡未知也。比惊起,已莫能支吾,锋镝所及,流血被野。”
居庸关再一次倒塌在蒙古军的马前。
历史在重演,每个女真人眼前都浮现出上一次的惨境。蒙古人再一次让他们失算了,成吉思汗并没有立即挺进中都城,而是突然间散开了队伍。
他命令客台、哈台两人率军围攻中都,其余大军分成了三路: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为右军,循太行山以东南下;合撒儿、斡陈、拙赤锄、薄察为左军,循海岸线向东;成吉思汗本人携幼子拖雷率中军深入燕南。
战争在这三路大军征战的路线上铺开。
术赤等右军十月陷涿州,掠邢、洛、磁、相等州,转年正月陷怀、孟、卫等州后抵达黄河,进入晋东南地区,掠泽、潞,沿太行山西侧北还,三月拔石、岚等州;
合撒儿等左军蹂躏整条海岸线;
中路成吉思汗与拖雷出中都之南,十一月陷河间、沧、景,进入册东,第二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