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宰相飞头去和戎
以往一样把钱象祖等贬职外放。
他仍然没有察觉到史弥远的存在。
韩侂胄把决战定于明早,史弥远把生死定在今晚。之所以选这一天是有原因的,这一天是韩侂胄三夫人的生日,韩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广邀宾客,以尽彻底之欢。史弥远派张镃入贺,整晚近距离绊住韩侂胄,防止意外出现。
酒席到第二天的凌晨五更时才散,大醉的韩侂胄拒绝了亲信的报信,固执地选择了上早朝。走到太庙时,突然前面有几十名殿帅司的士兵拦路。
与十几年前的政变一样,殿帅被策反了。这时的殿帅名叫夏震,太庙前的拦路军士首领是护圣步军准备将夏挺。
夏挺放过了韩侂胄的先头护卫,拦住了坐车,当众宣读御笔。韩侂胄大声抗议,被捉出车外裹挟至六部桥,在这里,政变军士增加到三百多人。
政变军士继续转移,直到皇家园林玉津园外围的一个夹墙里,这些人才开始行凶。韩侂胄平时软甲不离身,这时既要保存他的头颅,又得要他的命,只好用了一些下作的办法,比如用铁鞭狠击他的下体。韩太师、平章军国事大人就这样谢幕了。
与此同时,杨皇后在皇宫深处向赵扩施压。估计政变成功了,她向皇帝摊牌,赵扩大惊,马上亲自写御笔批示殿前司:“前往追回韩太师。”
杨皇后一把夺过御笔,对赵扩哭诉:“他要废我与儿子,又杀两国百万生灵!”并以死威胁,韩不死则她死。赵扩愣住,他没办法解决这种局面,于是一直愣着,直到韩侂胄的死讯传来。
韩侂胄死后,宋、金两国的和议迅速达成。南宋赔款三百万两白银,岁币增至每年三十万两,送韩侂胄、苏师旦首级过江。
金国归还川陕关隘、淮南地。
开禧北伐就这样结束了,它在历史中,严格地说,在正史中一直是负面形象,似乎一切都像杨皇后哭诉的那样,韩侂胄杀了两国百万生灵。
实事求是地说,韩侂胄以政变起家,也死于政变,在这一点上不冤枉。可死后给他扣上一顶奸邪帽子,并打入历史耻辱柱,就实在不地道了。他终生没有背叛过南宋、赵扩,所以他是权臣不假,却不是奸臣。这一点,在金国都得到了肯定。
韩侂胄的首级送至金国,金国的官员对他的评价是:“……(韩)胄忠于其国,缪于其身。”缪,指错误、违背、荒诞不经等,不是好字义。但这只是针对他个人而言,大前提是,韩国戚忠于国家民族。何况缪通“穆”,武功未成,曰“穆”。
完颜璟追封韩侂胄为“忠缪侯”,把他的首级安葬在其祖先韩琦的墓旁。韩琦的墓在江北,金人并没有破坏它,一直保存完好。
回过头来继续说忠奸,开禧北伐处于相持阶段,南宋自斩手脚,果断认输,并把国家主要领导人的脑袋进行高级防腐处理,送过江北,这个事情先不说开中国历史之先河,也不说是对还是错,谁让那时的宋人那么爱好“和平”呢。
只说这帮人稍后的举动。
韩侂胄斥道学,尊岳飞,贬秦桧,这些不论是在当时还是在现代,都大快人心。杨皇后、史弥远等人反其道行之,岳飞怎样,他们没敢再抹黑,而是把秦桧的丑谥又调了回来,恢复了之前的王爵、赠谥。谁忠谁奸,可见一斑了吧。
也许有人会说,韩侂胄虽然不是奸臣,只是权臣,但他舞弊弄权自作主张,大失臣道。还是对比一下吧,隆兴北伐是皇帝主持的,只打了几十天就败得稀里哗啦,丑陋到了灵魂深处。开禧北伐这不好那不好,跟金国较量了一年半,胜负未分,两国相峙。
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这样的权臣有什么不好呢,国家不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