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场
马路:我对自己说,如果我不能强迫自己以一张平静、温和的脸面对你,我就不来见你。现在,我能做到了。以前,我也不相信一个人的愿望可以大到改变天空的颜色、物体的形状,使梦想具有如此真实可触的外壳,但是现在我知道那是因为愿望还不够强大。明明,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吧,可能我天生就是个疯子。
明明:外面下雨了吗?
马路:好像还没有。
明明:还没有?
马路:不过街上的人都带着雨伞。
明明:他们并不看天,他们只听降水概率。好闷啊,雷打了这么久还不下雨!在这种天气我总是欲念丛生,无法安宁。生活又回去了,当我每天的体力消耗,仅仅是从屋子的这头走到那头,我开始睡不好觉,从头到脚充满了欲望,我开始不是因感情去渴望男人,而是因为欲望,让人坐立不安,无法安眠的情欲,这真是可怕。我已经不能忍受独自度过一个又一个平静的夜晚,我的身体骚动着,那块草地湿漉漉的,从31号到今天,只有7天,这太可怕了。
马路:你病了?你有几天没去上班了?
明明:没关系,我看得出,我的主管对我有某种偏爱。跟我说点什么,你的图拉怎么样?
马路:不太好,不爱动,吃得也比以前少,有生人走近很容易受惊。可能是它老了,不过他只有二十岁,也就是只中年的犀牛。
明明:也许是得了相思病。
马路:也许是我传染的。
明明笑。
明明:这个,还是给你吧。(把那天夜里送给马路的皮夹交到他手里,马路无法置信地看着,放在鼻子前闻着)那天是陈飞的生日,我等他到深夜他都没有来,于是我把蛋糕、礼物和我的热情都给了你。
马路:你是说我那天不是在做梦?
明明:陈飞在他生日的第二天就走了,一个遥远的国家。我已经在床上想了一个星期,决定忘掉他。
马路:你是说那天夜里我不是做梦?
明明:就当你是做梦好了,那本来也不是属于你的。
马路:那么昨天呢?昨天晚上呢?
明明:昨天晚上怎么了?
马路:你来了,还是没来?
明明:你在说什么?
马路:天啊,我简直让你搞糊涂了!你怎么能这么干?!
明明:你是指夜里的事?
马路:对。
明明:你不喜欢?
马路:不!我真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明明:不重要了,都结束了。
马路:结束的是那个人,我们才刚开始。
明明:没有什么“我们”,以后只有“我”。
马路: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明明:别跟我比着说甜言蜜语。
马路:等着瞧吧,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