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瘟疫之源
入性SARS患者所感染,而且就是3月16日这一天他刘清泉在给李某就诊时,302医院的一名优秀医务人员已经死于非典传染。
信息的阻隔,使刘清泉大夫和东直门医院乃至整个北京市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虽然刘清泉大夫此时也不知非典为何物,也未诊断出李某的真正病理,但出于敏锐的医学职业习惯,他没有放跑李某,而是让他在急诊室输液观察。下午,李某病情突然恶化,体温顿升,呼吸困难,最后导致心脏停跳。
“赶快抢救!”刘清泉大夫和同事们迅速对李某进行了急救,那一刻参加抢救的医务人员不下六七个……李某的心脏缓缓地恢复了跳动,但呼吸仍然极度困难和衰弱。刘清泉为其上了呼吸机,而患者则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到过广东香港没有?”刘清泉从急救室出来,一边擦汗一边问李某的家属。
“他刚从香港回来。”坏事了!刘清泉虽然在这之前从未见过SARS什么样,但从有限的听说中猜想到这个李某十有八九是传说的SARS患者了。医院的电话迅速打到东城区CDC,之后也就有了沈壮他们的出现。
沈壮与东直门医院领导和刘清泉大夫等根据李某病情,紧急召开了会议,并作出三点决定:一是患者现在不适宜转院,建议就在东直门医院本院救治。二是对病人要实行隔离,并在病房内开通窗户——沈壮说,这是从广东那边听来的唯一一点预防非典传染的经验。沈壮还在这一条决定中给东直门医院作了一些补充建议:不要再让医务人员换人了,谁参加过抢救李某的就留下来继续进行救治工作,进患者病房要穿隔离服。三是对密切接触者进行登记和随访。
会议结束后,沈壮还做了一件现在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那个”的事——他走进病房,敲开昏迷中的患者李某的嘴,用一根棉签从他的嘴里采集了一份咽拭子。
“那是SARS患者毒菌最多的东西,而且你是从李某这样的‘毒王’嘴里取的咽拭子,当时你不怕?”我问。
“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怕不怕的问题,只是想从病疫角度应该留下这种患者的病菌体,以便带回去让检验所的同志作分析用。另一方面当时确实我也不知道这SARS到底有多大的传染。”沈壮说得很平淡,但可以想像当初他到“毒王”嘴里掏咽拭子的过程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袭击设防并不多的东直门医院,是SARS轻而易举的事。虽然医院方面尽了当时他们所能想的回应,如迅速使用了ICU(危重病房),将李某单独隔离治疗,也给医务人员配发了口罩和防护服。“可那时的这些防护东西非常简单,而且都是平时我们用于对付普通传染病的口罩和防护服,哪知道非典病毒传染强度那么大。再说也奇怪,当时我们想买一些质量高一点的口罩和防护服,竟然也找不着什么地方有这样的东西。”急诊科主任刘清泉感叹地说。
就在东直门医院的医务人员处在战斗准备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李某身上的SARS,再次发起攻击。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的李某又两次心脏骤停。肺器功能的严重衰竭,同时导致其它器官的迅速衰竭,这是SARS袭击人类的一个显著特征,尤其是对那些抵抗能力差的并患有其它疾病的患者,特别是年龄偏大的患者而言,他们之所以在SARS袭击时很快死亡,这一因素非常突出。20日,经过前后72小时的抢救,SARS还是夺走了李某的生命。后来据我对重症专家的采访了解到,像李某这样的SARS重患者,即便再努力抢救,生还的希望几乎是零。
然而当时的东直门医院或者说在整个北京与SARS搏杀的殊死战斗中,广大医务人员发扬的是基本的人道精神,他们是用自己的肉体与生命在构筑一道保护广大市民的长城,后来上面又要求他们为“减少死亡率”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