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语
我从春节后一直干到八月份,老板还是不给我工钱,我急了,因为娃儿九月一日新学年开学就得交学费,我就跟老板要,可老板就是不给,还说现在给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转身就溜了。我真火了,时他说你今天不给也得给!那家伙就找来几个保安人员,硬是把我赶出了厂门。我当时又恨又恼,心里想着千里之外的儿子在等着我寄学费回家,这边又碰上如此心黑的老板,越想越恼,当晚我就跳进做工的厂房,顺手抄起一根铁棍,然后直冲老板住的地方。我跳窗进了老板的卧室,一把将那混蛋从睡梦中揪起来,问他给不给我工钱,那家伙吓昏了,哆嗦着连说给给,后来他从柜子里取出五千元,说全给我,只要不对他行凶。我心想拿到工钱就行,我才不行凶呢!谁知我刚出门就被蒙头一闷棍,就再也不知人事……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拘留所。后来才知道,那老板从柜子里给我拿钱时悄悄按动了暗藏的警报器,我就是被他的保安人员给击倒并当作抢劫犯送进拘留所的。公安人员还算公道,把我拘留十天后放了出来,但老板那儿的工钱我是永远不可能再拿到了。怎么办呀,想着正在家里等我寄学费回去的娃儿,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真的,那几天我大白天上街抢人家包的心都有,愁得在火车站到处乱转。也许我当时愁得太让人看着不正常,突然有个戴墨镜的年轻人走过来拍我的肩膀,说老乡你是不是想找活干?我说是呀。他就问你愿不愿找个来钱快的?我说赶情好,最好干一次就能拿三五十元的。那人笑了,说行,你跑一趟就给一百元怎么样?我一听乐疯了,连连揖手谢菩萨。就这样我接活了,那人不让我知道给我送的东西是什么,只要我按他说的,上下午给两个宾馆里的三名小姐各送一份“点心”。我当时确实不知道那点心里还会有什么,于是只管认认真真地完成任务。一个星期下来,那戴墨镜的人说我干得不错,就给了我三百元工钱。我觉得挺好的,就马上给家里的娃儿寄了回去。说实话,当时我是十分感激人家的,因为是他给了我一份“好工作”,才使我的娃儿能继续上高中,离大学门又近了一步。后来那人不光让我送货,而且让我到出境口接货,由于我一副乡下人的老实巴交样,每次送货接货都顺顺当当,新老板对我很赏识,三个月下来,他们就给了我整整三千多元。我想这下娃儿三年高中不成问题了,再干一年下来,挣它个万把元,孩子上大学的学费都可以不愁了。正在我做美梦时,又一次我到南边的口岸“接货”时,突然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公安人员当场抓了起来。他们说我是大毒品犯,先后经手过三十多公斤毒品,我一听这就知道这下完了。说实话,看到老板对我出手那么大方,一个月有时给两三千块钱,我不是一点觉不出自己到底在于些什么,但我确实没有见过和动过毒品,但那毒枭也确确实实是借我之手进行着罪恶勾当的。按照国家法律,我对自己构成死罪没啥说的,可我心痛呀,因为我出事后,正准备考大学的娃儿一下受不了这个打击,当他知道自己的三年学业全是靠我在贩毒运毒的过程中得来的罪恶之钱维持的时候,就再不到学校上学了,成天喊着要上南方来替我“打工”……娃儿是疯了,我好后悔啊!呜呜呜……
金龙看着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同村同学落得如此下场,心头久久不能平静。死罪是不能更改的,这一点他清清楚楚,但他难以面对的是,明天竟要亲自带领执刑的战士枪决异乡遇见的这位老同学。
“你现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金龙问金龙。
那个死刑犯金龙,再次扑嗵一下跪倒在金龙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乞求道:“好兄弟,我只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在广州车站等我娃儿,一定要等他,再劝他回去上课考大学,啊,我只有这个要求,请你告诉他,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他考上大学的消息,啊,我就这个请求,你千万千万……”
“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