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代表在全州出走
红七军分两路撤出武冈,经三天三夜突围急行,抵达湘、桂边新宁地区。
一些红七军的老战士追忆起当时的情景说,武冈作战失败,部队士气大受挫折,在撤退途中人员又跑散了不少。谁知在新宁刚一落脚,又陷入湘军的包围圈。虽经奋力突围,击溃追敌和民团,但也使部队受到较大的损失。面对湘军的围追堵截,红七军前委和兵委决定:向桂东北的资源地区撤退。途经湘、桂交界之地“八十山”时,又遭到湘军重兵围堵,难以突破。于是红七军前委和兵委便又决定:绕开资源,翻过越城岭山脉,沿湘江北岸向桂境的全州突进。
1931年元旦,红七军进入全州境内,当晚在会龙铺宿营。经侦察,发现全州城守敌不多且毫无防备,红七军即于1月2日夜攻克了全州。
1月3日,红七军前委和兵委在全州召开会议,讨论红七军的前途。会议总结从河池出发以来的经验教训,研究部队今后的行动方案,围绕
“红七军发展前途”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红七军北上,本是为了执行中共中央关于打柳州、打桂林的命令,以便最后夺取广州。经过桂、湘边两个多月的艰苦行军,转战突围,屡屡与敌遭遇,战四把、打长安、攻武冈……虽打得英勇顽强,但因敌众我寡,粮弹匮乏,再加上地域生疏,情报不准,没能攻下一座城镇。而部队衣食无着,饥寒交困,加上长期行军和频繁作战,部队减员严重,开小差的很多,仅两个多月的时间,部队已由七千多人锐减到三四千人。
此时,部队中的失败情绪很深,对部队的行动方针和中央要求红七军攻打柳州、桂林和广州的命令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和动摇:眼下,北有湘军虎视眈眈,南有桂军严阵围堵,在这种情形下,还有何言去攻打柳州和桂林?还有何言奢谈那个“会师武汉,饮马长江”的高调?
邓斌、张云逸、李明瑞等主张立即放弃攻打柳州和桂林的计划,此计划对于红七军已经根本无从实施无法实现。
邓斌说:“部队几经苦战,减员过半,而且粮弹奇缺,极度疲劳,若再照此计划,再长途跋涉去攻打城市,无异于以卵击石!”
张云逸说:“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红七军就会被拖光拼光!况且,原来攻打柳、桂之目的是开辟通往广州的道路,现已绕过桂林到达全州,可以穿过湘南进入粤北,故此攻打桂林已没有必要,而且是一步‘臭棋’。”
李明瑞说:“有兵有粮有地盘,什么都好说,也好办。而眼下我们只剩下三四千人了,再打回右江已不可能,但照这样既无后方又无兵源粮源的东突西奔也决非长法。当务之急,是要定准我们的去向。”
在严酷的现实和血的教训面前,实际上已过时了的“立三路线”的忠实执行者,终于低下了威严高傲的头颅!
会上,委员们看到邓岗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想像的变化。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烟,面色青灰,蒙着一层悲苦的暗云;干裂的嘴唇微微地颤动着,哆味着,扭歪着,饱蕴着一派莫名的羞怒;眼眶塌陷很深,布满血网的眼眸散射着黯淡的红亮;他倾听着大家的发言,像一位被提起讼诉者到庭听讯,却一言不发。
执行中央命令的挫败,给他这位年轻气盛的中央代表的打击多么沉痛是可想而知的。他隐约地意识到:这大概就是命运的作梗与嘲弄!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看来并不是单凭意志、忠诚和一腔热血就能强求其成的。作为中央代表来到红七军是要尽他的聪明才智,出色地完成组织赋予他的历史使命,除了他希望用自己的热血和号召力唤起红七军英勇奋战,为党的事业作出贡献之外,他还有什么可求呢?当然,他希望荣誉、威望和尊严,只要努力就可以站在巨人的肩上,甚至成为巨人。但这些都是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成就——伟大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