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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到深处不见春
的角落里,我们那个潮湿毫无章法的初吻,还有手心沁出的汗,微微抖的腿,木座椅很硌人。

    我和马艳琳一起讨论过关于接吻这件事的感觉。我觉得像吃着酿皮配炕洋芋那种味道。而马艳琳觉得像烤羊肉配了二节。我们争吵了一会儿,后来发现,接吻之前,我吃了酿皮和炕洋芋,马艳琳吃了烤羊肉和二节,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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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我考上武汉的一所二本学校,而张扬可想而知地只能读私立大学,他选择了北京的一所。马艳琳去了兰州,向波考上了清华。

    分开前,我和张扬一起坐公交去了塔尔寺。一路上晃晃荡荡的张扬都抓着我的手。他瘦了一些,手心微微沁出了汗。好几次,我都没能控制自己掉下眼泪。我靠在他的背上,眼泪浸湿了他印着柯本头像的t恤。对于这即将到来的分离,我几乎无法承受。像是害了相思病那样,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寝。体重下降,身材从强壮变得婉约。

    我宁愿不读大学,只要能和张扬在一起。

    在塔尔寺,转经筒和酥油花的注视下,在菩提树前,在红的黄的白的各种庄严肃穆神迹之间,我们双手合十,对未来的爱情虔诚祈祷,誓死不渝。

    我的十八岁,是如此笃信我们的爱情,一路走到白头,现在想想这到底是纯情还是愚蠢?

    到武汉之后,我才发现,世界上竟然还有蚊子这种东西。我被叮过的皮肤几个月都不会消肿。而没有了高原的日晒之后,我的脸竟然慢慢地脱了黑,新朋友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曾经被叫黑妹。

    我每天和张扬打电话,电话卡摆满了一个抽屉。也许爱情也会水土不服,隔着电话线,我们的对话越来越短,话题越来越少。他中摇滚的毒太深,总是愤怒,科特·柯本的自杀,似乎给了他启示,对他来说,死亡似乎是这个喧嚣世界里保持纯净和高贵的唯一方式。我开解他,他坚持愤怒。他说脏话越来越严重,我们开始吵架。不断争吵,又不断和好。有几次,我被气得大哭。

    他来武汉看过我一次,我去了两次北京。圣诞节礼物,我送了他一把吉普森的电吉他。他为我弹了一首曲子。

    那是一首很简单的《爱情之爱情》,用一种很粗犷的方式演奏出来。我拿着电话,一边听一边泣不成声。我想,我们如此相爱,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可是后来,后来,我们还是分手了。

    传言他又找了个小对象,伙同几个人一起组了个乐队。他弹吉他,小妞弹贝司。写一些很愤怒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歌。

    我在电话里质问他,他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办,你又不在我身边。”

    我只恨自己在武汉,如果我们在一个地方该多好,无论在哪里,只要我们在一起。

    马艳琳也打电话给我:“早就说你了,不在一个地方,还谈什么恋爱?”

    我哭着说:“我忘不掉。”

    我忘不掉在柴达木公园,那个少年为我下水捉一条锦鲤。我忘不掉在南滩古城墙,那个男生把脸贴在我的掌心。我忘不掉那个七月,忽然下起冰雹时,初为恋人的他把我的头抱在怀里。

    越是忘不掉越是愤恨,他怎么可以用着我送的礼物,去和别的女孩子和音?

    然后,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那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不是想死吗,上帝会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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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学是稀里糊涂地过完的,也一直没有恋爱。毕业后我也去了北京,每当有欣喜或困惑时,有成就感或失落感时,我都会想起张扬来。而我每当走在路上,内心里便全是“也许会逢着他”的忐忑。

    但我,再也没有逢到过他。

    一语成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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