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不在背后说闲话
钦差大臣、大学士赛尚阿为什么没有赶过来呢?
当时,赛尚阿率部正在离长沙一百余里的一处江湾扎营。江湾出产上好的鲈鱼,赛尚阿又最爱吃鱼,到了江湾他便打定主意在这里盘扎几日,好好饱饱口福。
骆秉章求援信到的时辰正是夜半,他正在熟睡。守门的侍卫见军情紧急,只好闯进大帐报信。
偏偏这时,他正在做梦,梦见一黑人对着他的头打了一棒,他睁开双眼便看到了骆秉章的军情快报。赛尚阿越想越怕,很快便认定此去一定凶多吉少,便让侍卫传令下去,让探马分四路先去打探消息,他则仍旧钻进被窝妄想做个好梦,再计较发兵的事。
赛尚阿料定,太平军能出兵围杀骆秉章,就能围杀张亮基。赛尚阿甚而进一步推断说,太平军出兵半路围杀骆秉章,只是施行的诱兵之计罢了。等几路官军分头赶到嘉鱼,太平军有可能一瞬间由四千增到四万,把几路官军团团围住,一个一个吃掉,然后趁势攻下长沙,则湖广两省便从此改姓洪矣!赛尚阿可不能上这个当!
赛尚阿是举国公认的老狐狸,但他此次却预料错了。太平军此次不仅没有再增兵迎战,且在张亮基、罗绕典、骆秉章、向荣的一路追赶之下,不仅主动从武昌撤军,且连武昌周边的四个州县,也一起丢掉。
太平军分水陆两路,浩浩荡荡向安徽境内扑去。张亮基与骆秉章很快接管了武昌、汉阳两郡并周边州县。进城的当日,张亮基把安民等所有事宜尽交付骆秉章之手,自己则亲自动手,给朝廷拜发收复武昌的报捷折子。
张亮基的这个头功,是稳捏在荷包里了。罗绕典、向荣二人也分别回营,亦忙着起草折子叙述大概情形。左宗棠按着张亮基的差委跟随骆秉章处理善后、重修城垣等事。
站在城头上,骆秉章忽然动情地对左宗棠说道:“季高啊,本部院现在能站在这里,可多亏了你呀!等安顿下来,本部院一定把你老弟请进巡抚衙门喝顿酒!”
左宗棠一愣,随后笑道:“抚台大人言重了。其实,此次嘉鱼失利,也并非制军蓄意所为,实是长毛凶悍所致。要说谢,大人该谢罗抚台才对。若非罗抚台赶到,长毛也不会退得这么快!”
骆秉章冷笑一声,忽然自言自语道:“有人忙着写折子给上头报喜,本部院呢,也在起草奏稿,却偏要给上头报忧。”说到此,骆秉章忽然话锋一转道:“季高啊,你老弟确是我大清国难得的活诸葛呀,可你老弟的有些话,有些人并不是真听啊!”
左宗棠忙接口道:“抚台大人,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到城下吧。”左宗棠话毕,当先走下城头。骆秉章笑一笑,也迈步下城。督抚不和,是当时大清国官场的通病,左宗棠不想卷入这种权力斗争之中。
张亮基进入武昌的第十日,圣旨颁下:“署江西巡抚罗绕典带军征剿得力,着赏一品顶戴升署云贵总督帮办江南军务;大学士、钦差大臣赛尚阿自督军以来,连遭败绩,又拥兵坐视骆秉章被围不理,实属可恨可恼,着拔去花翎,即行革职,由张亮基派员押赴京师交刑部问罪;广西提督向荣加钦差大臣衔,督办江南军务;湖北布政使,着岳兴阿补授;湖北按察使着张集馨补授;湖北督粮道员缺,着徐丰玉补授;徐丰玉所遗黄州府知府员缺,着贾亨晋补授;湖北汉阳府知府员缺,着余舜卿补授;湖北武昌府知府员缺,着延志调补。钦此。”
接旨毕,向荣很快离开武昌,去找赛尚阿接受钦差大臣关防;罗绕典也乐呵呵地出城去大营忙着料理谢恩的事。湖广总督临时的总督衙门里,转眼就剩了张亮基、骆秉章两个人。
张亮基冷笑着对骆秉章道:“本部堂料得不错的话,湖北的所有员缺,是你老弟奏请的吧?你老弟上折前,总该跟本部堂透个口风才对!像岳兴阿,上日刚升署的湖南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