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浴血城垣
南门。
其余人马均奉潘忠汝命,分别据守东门、西门、北门,没有命令,不得随意撤退。
就在潘忠汝奔向南门之时,枪声复又稀落。潘忠汝爬上城墙,只听夜黑中有“涮啦涮啦”的脚步声在响动。每隔三五分钟,便有一陈急促的枪声。听脚步移动的声音,肯定人数不少。但火力到底怎么样,潘忠汝心里却没个数。同时,那较为整齐的脚步声也告诉潘忠汝,这不是土匪,而是正规部队,是十二军的教导师!
“到底是不是呢?!”
潘忠汝决定将计就计,先来个火力侦察再说。决心一下,潘忠汝就命令式地打响了第一枪。顿时,城头枪声大作,偶有手榴弹甩出,即在漆黑的夜空爆出一朵一朵耀眼的光花。接着是人声混乱,接着是人声混乱之中有组织的枪声在沉着应战!
一听枪声,潘忠汝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情报失误,来犯者并不是什么土匪,而是敌十二军教导师闻清霖部!
也许,只有职业军人,才能在对方的脚步声中,探听出这支部队的素质如何;也许,只有职业军人,才能在对方射出的子弹的疏密程度,或者是夜空中划过的弹道的痕迹当中,判断出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如何。
而这一切,都告诉潘忠汝,赶快调整部署,多方牵制敌人,留出一隅,冲出包围!
可是,不等他的计划实施,四面城墙突然都开了花。“乒乒乓乓”,“滋滋啦啦”,各种枪声,连同敌我双方的呐喊声,都一鼓脑儿地涌出了苍茫的夜空。
如此持续十来分钟之后,潘忠汝即令部队且战且退,撤至北门,侍机冲出包围,转至七里坪。
不消一时三刻,鄂东军大部即云集城北门,一顿激烈战斗,潘忠汝速速与吴光浩商议:“我看只有一条路,突围。”
吴光浩这时已知情报失误,据城固守显然不是办法。听潘忠汝这么一说,当即表示:“我同意。先猛打一阵子,压住敌人的火力之后,赶紧打开城门。你带领同志们突围,我来打掩护。”
“不,我来打掩护!”
“我来!”
“听命令,吴光浩同志!”
“……”
就在二人争执的同时,敌教导师师长闻清霖亦明白了潘忠汝他们的企图。不过,狡猾的闻清霖却并没有立即调兵打北门。相反,倒是有意识地减弱了北门的火力。
“鄂东军,还有什么?潘忠汝、吴光浩,我闻清霖今天要把你们统统扔进黄埔江!叫你们这些黄埔毕业生去喂鱼!看你们还闹什么革命?哼,只等城门一开,就看我闻某人的功夫了!”
如些这般诅咒一番,闻清霖才在火力减弱的同时,悄悄地往北门调兵。
“他们肯定会逃往七里坪……”
潘忠汝和吴光浩不知闻清霖已发觉他们的意图,集中火力猛攻一阵之后,但见敌人火力渐弱,便以为是自己的火力压制住了对方。便开始有计划地组织部队突围。
说是迟,那是快。吴光浩一声令下,北门厚重的城门轰然间就被战士们打开了。
顿时,密集的子弹即如雨水一样倾泻而来,有人倒下了,有人的脑袋开了花,但汹涌的人群却如洪水般不可阻挡。
闻清霖吓傻了:从来还没见过这样的部队,迎着枪炮,只当身子是铁打的一块,难怪三十军在此地无法立足!“盯住北门,打!一刻也不停地打!”
下过这一道罪恶的命令之后,闻清霖尚不足解恨,一边下死命令,心里还在恶恨恨地较劲:既然开眼了,我闻某人就要看看,我的子弹是不是爆米花!
近在咫尺,子弹却如暴雨!鄂东军的血,已经溅成了冬天的“暴雨”!黄麻人的尸体,亦在血的雨水中被枪炮穿成了肉泥!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历史中的中国革命史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