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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松田在警卫市沟的十五号炮楼里束手被擒以后,深知自己罪恶的深重,预感到了自己的必然结局。在十几条枪口逼迫下,他不得不乖乖地背过双手,顺从地让贾正绑上,但是,心里却不断地盘算脱身的办法。市沟里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希望:望到西方红光冲天的保定城,他希望立刻从城里驰来一队擎战刀、骑战马的武士把他抢走;瞅见沿市沟的环形公路,又希望有一辆配有强大火炮的巡逻装甲汽车疾驶过来救走他……但是,这些幻想,就像小孩吹起的胰子泡,一个跟一个地破灭了。
“我是天皇陛下的忠实军官,在保定是一呼千诺的日本宪兵队长,堂堂的皇军少佐,怎能被共产党拖走?怎能让八路军抓去?听从他们的摆布,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伤害,更重要的是伤害了大日本帝国的尊严……”松田边走边想。想到这儿,又瞅了瞅他们一群被俘的人和押解他们的武工队员,心里像喝了一大桶冷水,立刻凉了下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活路,便下定了死的决心。
一场瓢泼桶倒的闯雨下过,河水陡然大涨。金线河河身不仅让雨水灌了个多半槽,从水的浑浊、流速看来,而且还在朝上涨。晨风吹起,朝雾落下,四周村庄的鸡啼了。从魏强他们来的方向,传来了急剧的枪声,显然,敌人发现十五号炮楼出了大问题。
假如敌人要真的踩着脚印追上来,魏强他们正处在个背水而战的不利局面。当时,身负重责的魏强,双眉紧锁地望着宽阔的河面和湍急的河水,他恨不得立刻发现一只船,哪怕是只极小的也好;但是,没有。
魏强正焦急地思摸渡河办法时,东察西看的小秃,忽然像得到宝贝似的,手指着下游河弯子,低声地叫道:“那有火亮!”人们朝他手指的方向转了过去,果然,有个忽隐忽现的一颗小红火儿,“是渔船上的人在抽烟!”“烟火是肯定的,不一定是渔船!”大家乱猜起来。
“我瞧瞧去!”贾正自告奋勇地说。得到允许,撒腿就跑。“是渔船就不是单个!我也去!”李东山取得魏强同意,拔脚忙朝贾正追。
时间不长,贾正、李东山各拽一只小五舱顶着逆流走上来,到魏强跟前靠了岸。
双手摇船桨的老乡,用亲切的语调,像招呼又像慰问:“都辛苦啦,同志们!咱分拨上船,快过!”
听口音,魏强断定都是老根据地——白洋淀的老乡,走近水边,亲切地招呼“不辛苦,黑夜里请你们帮下忙!”一共是十个俘虏,魏强决定先押六个俘虏过去,第二趟再运松田、刘魁胜等。
虽说流大水急,第一趟总算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对岸。第二趟老松田、刘魁胜各被押上了一条船。魏强坐在渡运松田的小船上。不大的小五舱被划动着慢慢离了岸。刚接近二流,船板被冲击得发出了啪啦啪啦不规则的音响,越朝前走,小船越显得轻得赛个瓢,一个劲地朝下溜,一个劲地在摇荡。“到正流头上了,同志们都坐稳,看住了差!”双手用力摇船桨的老乡,刚低声地喊过,老松田像头水牤牛,眼珠瞪圆,用肩膀狠劲地朝左边的贾正一撞,借着小船大摇大晃的一刹那,一头扎进几丈深的急流中。魏强在右边,伸手一把没抓住,尾随着也噗咚跳到了河里。贾正、李东山、辛凤鸣,还有小秃,也都仓忙地朝河里跳。大家伙凫水、扎猛子紧找急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摸捞着松田的影儿。
嗜血成性的老松田,就这样畏罪自杀了。
得知老松田死的经过,李洛玉左手摇晃着魏强的肩膀,右手指点着刘文彬和汪霞,笑眼瞅望着贾正、小秃说道:“武工队今天不光把三害的最后一害给除掉,还把老奸巨猾、罪恶滔天的老松田给惩治了,这真是双喜。咱一定摆几桌酒席,庆贺庆贺!”
“眼下这才是个开始,你先沉住点气!等打败鬼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