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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马希山狠狠地咬了咬牙,拳头向桌子上一拍,震得杯盘当当响。他威严地说道:
“杀!下山,全军出动,叫共军尝尝我马某的厉害!我要用牛刀杀鸡,用泰山压顶。”
“胜利回来,我们大大地庆祝一番。”侯殿坤被马希山的大话鼓起了劲,神气十足地昂头大声地说。
李德林却还是愁眉不展地直起了老腿,摸了摸没毛的秃脑瓜说:“我不去了!
祝你们马到成功。”说着一拐一拐想走开。
马希山拉长了嗓音,斜瞅着李德林的后背讽刺地说:“李旅长不去也可!没啥!
不过所有的兵都得去,你只能留下两个马弁。”
“那怎么……”李德林僵僵地好像质问马希山。
“这是本司令的命令,没有别的话说。”马希山向李德林放射出威逼的眼光,摆着傲慢的上司架子。
李德林眨了眨两只花了的老眼,喘了一口粗气,无可奈何地答了声:“该怎办就怎办吧!”
马希山回头对群匪首命令道:
“马上集合,天亮袭击绥芬大甸子,杀他个干净利索!”
“是!副司令!”群匪首同声答道。
大锅盔一阵人喊马叫,匪徒们下了山。大锅盔一片寂静。
李德林在山上害怕,也乘一匹老瘦马跟在匪军的后头。
黄昏。
绥芬大甸子沉寂无声。
小分队的各个宿营点,却是充满了兴奋和愉快。战士们拿着恶霸地主范千金的浮财和金银,强送到贫雇农的家中,虽然他们明知贫雇农不敢要,但是他们也觉得十分痛快。
忙了一整天,晚上都在兴奋愉快地谈论着,老百姓是怎样喜欢那些好东西,又怎样胆怯地不敢要,他们又怎样把地主的粮食放到老百姓锅里,甚至给煮熟了,又怎样把地主的裤子给老百姓穿上。……越谈兴趣越大,战士们兴奋得都不想睡觉了,就像打了一次大胜仗一样地欢腾。
少剑波托着一只伤肩,低声的向杨子荣、刘勋苍、栾超家布置了行动计划,最后他道声:
“现在回去命令战士们马上休息!”
杨子荣等人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白茹一边给剑波换药缠绷带,一边乐得向剑波说个不停,说她怎么样给妇女们分花布,怎样分给小孩子们玩物,哪一家的小孩长得漂亮活泼伶俐,哪一家的小孩还没有棉裤,她自己怎样给孩子穿上的,孩子怎样搂着她的脖子叫小姨。她那片干脆伶俐的小嘴,越说越有劲。
少剑波内心充满了喜悦,可是他老是静静地不言语,只是微笑着偷瞅白茹那灵巧的嘴唇,和盯在他绷带上的两只动人的大眼睛。
刚换完了药,少剑波瞅了一下表,已经九点半了,他看了看外间地下的陈振仪两人已睡着,便用左手的小指把白茹的小辫子一拨道:
“快休息去!别说啦!
咕咕咕……和个鸽子一样,说起来没有个完,也不管人家愿听不愿听!”
白茹天真而撒娇地瞧着剑波一歪脑袋道:
“这是斗争胜利呀!这是绥芬大甸子天下大变哪!这叫物归原主土地还家呀!……”
“得啦!得啦!我早知道啦!”少剑波双眉一皱,故意装着不耐烦的样子,“把我的耳朵都给噪痛了!快走你的吧!快走!走!”
“还没收拾完药包哪!
早不愿听,为什么不早说?”
白茹手里收拾着药包,心里却涌出无限的甜蜜。因为她特别愿听剑波对她好像不耐烦、不客气的话。在她看来,剑波越是这样,越表现了他对她无隐讳不拘束的真情。她深知剑波这个性格,除非是对他最亲近的人,他绝不会有这样态度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