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革命“大围剿”即将来临之际
会议中,大家争论得相当激烈,有人主张凭借有利的地形坚守平江城,有人主张不可死打硬拼,要尽快跳出包围圈实现战略大转移。根据大家的意见,彭德怀进行了认真的分析,他认为:在白色恐怖日甚一日的形势下,只有进行战略转移才是明智之举,只有像朱、毛红军那样建立井冈山那样的根据地才能成其大业。起义的善后工作至迟在27日结束,因为鲁胖子的人马两天后要赶到了。
“那当然。”彭德怀接着说道:“咱们得狠狠煞一煞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知道红五军不是好惹的。”
也是在25日这天,酷热如蒸的平江县城笼罩着一片令人压抑的气氛。天岳书院本是林荫清幽的地方,现在也是鸣蝉聒噪烦人处了。那一栋普通农民的草房,实际上已经成为起义军的临时指挥部。在这里,彭德怀、膝代远正召开紧急而重要的作战会议,各团的团长和党代表都参加了。
在如此严峻的时刻,难能可贵的是彭德怀临危不惧,从容乐观。他拿起一支红铅笔一边在作战地图上指点着,一边乐呵呵地大声说:“瞧瞧吧,咱们这张网也够结实了吧,逮住鲁胖子的一部分人马使劲打一顿不成问题!” “狠狠地打!”冷静而又有主见的参谋长邓萍,也流露出十分赞成的神色,接着说:“日他娘,宰不了这个混毛猪,也打肿了他的屁股!”
这天夜里,周磐心急如焚地在屋里蜇来蜇去,疯了似的嘟嘟嚷嚷胡言乱语。天亮时分,他哭了。他像女人似的哭得悲悲切切,十分伤心。他抽抽咽咽地写了辞呈,第二天就垂头丧气地去了省政府。
且说那个壮硕如熊的湖南省长鲁涤平,从情报中获悉彭德怀和黄公略率领起义并协助平江县委建立了工农兵苏维埃政府,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一通之后,便下决心调集军队开赴平江进行“大围剿”。他急电命令第一战区代指挥官张辉瓒:调朱耀华师并驻浏阳的一个营,以及独立第五师三团的一、二营,火速从浏阳赶往平江“堵剿”;调独立第五师第四、第五、第六团,火速从岳州赶往平江“堵剿”;调第二军一个团,火速从长沙直扑平江“进剿”。与此同时,这家伙还向湖北、江西两省发出急电,请求他们派兵从北面和东面进行堵截,力求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将起义军扼杀在摇篮里。
三年之后的6月16日,他在写给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八万言书”中,对自己的历史问题作了扼要的回顾。他又忆起自己当年是如何走出湘潭的乌石山;他又讲到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情至深处,这个刀压到脖子上也不眨一眨眼的硬汉子,又禁不住潸然泪下。
当省长鲁涤平在这份辞呈上签字之时,周磐已经选好了自己的隐居之处。长年累月克扣的军饷,其实也足够他和他的妻小侍从过上富足的生活了,从此他便做了个一蹶不振的“寓公”,在长沙悄悄地消失了。
他,这个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华民族忠贞不二的老战士,这个一生戎马倥偬战功卓著的大元帅,正面临着又一次人格荣辱与地位升跌的抉择。由于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由于要做一个真正的人,他被打成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他被勒令于囚室秉烛伏案交待自己的“罪行”。
具体的作战部署是这样的:派特务连和机枪连在城西构筑坚固的工事,并设法将敌军吸引过来再狠狠打击;派一团进行正面攻击,由四团和七团进行南北夹击,迅速消灭敌军之一部,将其主力招致城区以内,然后避其锋芒火速向平江东乡和江西方向进发。
在国民党的反动营垒长沙市,一座富丽堂皇的官邸里,有一个壮硕如熊的老家伙挺着大肚子,坐在舒适的竹椅里打开这一天的《大公报》,他瞧着那些沉重的铅字紧张起来了。想必此时,他的两颗眼珠子一定如子弹一般就要射出来也。他看到了什么?
彭德怀、膝代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