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嘉义镇提前打响了第一枪
带路,取道周方、恩溪、钟洞,到平江城与起义的主力部队会师。这是后话。
且说三团长刘济仁正在电话中威胁彭德怀,说:“石穿,黄石是你举荐到随营学校当校长的,又是你举荐到我团三营当营长的,他拉起队伍背叛党国也有你的责任,我现在倒要看看你怎么办。”
怎么办,彭德怀当然不能告诉他。当务之急,还是稳住这个家伙再说。
“刘团长,现在不是谈谁的责任的时候,你不知道士兵们正在闹饷吗?这可不是个小事。五个多月不发饷,闹起来的不止你的三营,你的另外两个营能够安生?如果引得全师的士兵都闹走来,我倒想听听你怎么办。”
这句话,局外人听来不知底细,而刘济仁一听便像刀扎到了他的心窝子。
为什么呢?因为,在第五师里克扣军饷数他最甚最怕士兵闹饷的当然也是他。他的口气马上软下来:“是呀,这还真不好办呢。”说完,悻悻地放下了电话。
彭德怀刚刚舒了一口气,电话铃又响了。这一次,是第二区团长张超打来的,他说:“老彭啊,你知道不知道三团三营营长黄公略率部叛变了?据说这事起因于他发动士兵闹饷。”
“是呀。这问题可真令人不安。”彭德怀听出对方并没有恶意,接着说,“到现在,已经是五个多月没发饷了,一团素有闹饷的习惯,真让人担心。二团还规矩一些吧,让你比较安心。”
张超叹了口气,不无优虑地说:“这也很难讲,谁能安心,担保他们不闹饷?我看下级军官也难免。”
“那么,咱们以后多联络吧。”彭德怀试探着说。
“好吧。”张超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便放下了电话。
听他的口气,一团以闹饷的名义发动起义,他是不会率领人马来进攻的,他自己也被闹饷的问题困扰着呢。彭德怀松了一口气,又继续思考着:黄公略提前起义了,而一团要改变计划已经来不及,怎么办?也只好按原计划进行了。这,当然是挺而走险不过,只要掌握好时机,也会取得主动权的。一是因为交通不便消息不灵通;二是因为师长周胖子一直住在长沙,不可能及时赶到平江;三是因为黄公略率领的三营在建制上属于第三团,还不能一下子影响第一团的起义。后来的事实证明,彭德怀的分析是正确的,他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在指挥上并没有失误。
两次电话过后,彭德怀摸到了二团和三团的底,他的心里反倒踏实下来。
此时,午夜已过。张荣生轻轻推门走进来,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谁来的电话?”
彭德怀将上述情况悄悄讲了一遍,然后说:“你快去找邓萍,让团党委的其他成员也都到我这里来开会。”
张荣生匆匆去了,不一会儿,他就和邓萍赶来了。邓萍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忍不住埋怨起来:“黄石麻子是怎么搞的呀?”
“现在埋怨也无用,”彭德怀说,“赶快以士兵会的名义,写信给第二团、第三团的各营、连、班长,只说五个月不发饷,难道还要我们清乡剿共杀农民?现在一团已经闹起来了,要求发清欠饷,不发饷不下乡,还要一起干共产党。这些信油印出来,赶快邮寄到二团、三团的留守处。”
接着,他又叫张荣生派上通讯班,立即赶到城西五里以外的地方,将通往长沙的电话线毁掉,破坏得越多越好,并且在电线杆和其他显眼的地方写上:“共产党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