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双扭转乾坤的大手擎起了镰刀斧头
又悄然来到彭德怀的住处,十分郑重地说:“石穿同志,段德昌同志介绍你,也是特委集体介绍你加入中国共产党。现在,特委已经讨论通过了你的入党申请,上报省委审批,再等几天就有结果了。”
彭德怀一听,禁不住站起来紧握住对方的双手。说到段德昌的去向,彭德怀只晓得“马日事变”之后,他悄然离开了第一师去了长沙。张匡告诉他,德昌同志在湖北沙市一带组织民众暴动的时候,手和眼睛都被打伤了。彭德怀一听就急了,立即让张荣生叫李灿一起来商量怎么办。想来想去,也只有让段德昌化名章某,作为他这个一团之长的好朋友到南县来,暂住在李灿的家中养伤。至于为他治疗的医生,还是派一团的军医官去妥善一些。又过了几天,张荣生悄悄告诉彭德怀:段德昌已经到了李灿家里。黄后,两人以散步为由走出营区,又悄悄地来到李灿家。张荣生留在门外注意可疑的动静,让团长进屋里去看段德昌。
屋中,一豆油灯若明若暗,两双大手默默地紧握在一起。许久无语。问到伤势,段德昌说不要紧,已经好多了。接着,两人便交换了对时局的看法。德昌的看法是:“八七”会议之后,我党决定进行土地革命,不料又产生了盲动主义。如今,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了,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破产了,国共合作已经破裂了,然而,前车之鉴后车可戒,共产党人和劳苦大众从血泊中爬起来,会更高地举起共产主义的镰刀斧头领导中国人民去开 辟新天地的。
德昌同志又说:现在是革命的低潮时期,咱们必须卧薪尝胆,作好艰难困苦的长期准备,时机不成熟切不要过早暴露自己,以免损失好不容易积蓄的革命力量。想想北伐战争时期,我党就忽视了军队工作,这个教训是多么深刻呵。倘若那时有十个叶挺铁军那样的独立团,他个老蒋秃子胆敢叛变革命?即使他铤而走险,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容易。所以,我们的工作一定要保密,要作长期的打算,如果能掌握一个师的兵力,在时机成熟之际揭竿而起,你想想那作用该有多大吧!
一番话说得坚定从容,真令人精神大为振奋。从段德昌身上,彭德怀进一步认识了共产党,他更加热切地盼望加入这个党了。
段德昌用真挚而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说石穿哪你的心情我理解,在过去的一年里你入党的愿望虽然没实现,那是因为我党出于统一战线的考虑决定暂不在第八军中发展共产党员,实际上你已经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和锻炼。又说:有些人在入党前表现得很高尚很优秀,入党后就变了,在大风大浪中终不过是革命的暂时同路人,有的甚至蜕变为可耻的叛徒了。所以,将每个共产党员理想化是不行的,你往后看到党内出现的坏人坏事,可不要悲观失望呵。
这些肺腑之言,引起了彭德怀的深深思索。两人一直畅谈至深夜,才依依难舍地分手,临别时,段德昌又送给他两本书,其中一本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彭德怀秉烛夜读,更感到自己的身上增加了很大力量。此后,他没有了“马日事变”后产生的孤独感,因为自我感觉已经是共产党中的一员了。
几天后,段德昌伤愈了。离别时,彭德怀问他还有什么要帮助的,他便笑着说:“石穿兄,你瞧瞧我还缺什么?缺两样东西:一是枪支,二是路费呀。”
彭德怀二话不说,立即让张荣生和李灿将未登记入册的10支枪、几百发子弹秘密运到了指定地点。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与段德昌南县一别竟成了永诀。段德昌与他分手之后便渡江去了鄂西,同贺龙和周逸群等人一起创建红三军,开辟湘鄂西革命根据地去了。
此处顺便说一句:在洪湖游击大队,段德昌任总参谋长、总队长,后任中央红军独立第一师师长,又任红三军副军长、军长,再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执行委员会委员等职。在同党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