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很疲乏的样子。
“我想借你的煤气灶煮个面条,食堂关门了,快餐面也吃完了……”
杨红打断他的话:“你客气什么呀,本来就是你的煤气,你用就是了。”想了想,又说,“你不熟悉我油盐酱醋放在哪里,不如我帮你煮吧。”
陈大龄也不客气,说:“好,那就麻烦你了,装修房屋,搞得满身是石灰水,我先去洗个澡。”
杨红煮了面,顺手炒了一点榨菜肉丝,放在面上,双手端着一大碗面到隔壁陈大龄家去。她用脚踢踢门,听见陈大龄应道:“等一下!”
杨红被面碗烫得受不了,问:“还有多久?如果太久,我就端回去,等会儿再来。”
陈大龄应着:“来了来了!”猛地拉开门,杨红见他背心才穿到一半,肌肉结实的胸脯正对着自己,脸一红,手一抖,碗一歪,把面汤泼了一些在手上。陈大龄慌忙接过面碗,放在桌上,又跑到水房打了一些冷水来,叫杨红把手放在冷水里浸着,说:“过一会儿,擦些牙膏,就不会疼了。”
杨红把手放在水里浸了一会儿,又把陈大龄递过来的牙膏擦了一些,真的不疼了,就笑着说:“你还懂得这些婆婆经呀?”
陈大龄说:“上山下乡时从那些农村婆婆那里学来的,不过她们连牙膏都买不起的,只把手浸在水缸里。用牙膏是我摸索出来的。你坐呀,别站在那里。”
杨红就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听陈大龄讲他以前的经历。陈大龄讲一段,杨红就追问:“还有呢?”陈大龄忍不住笑着说:“你就像个孩子,听一个故事,就催着讲下一个。”
原来陈大龄的父母都是搞音乐的,父亲拉提琴,母亲弹钢琴。不过“文化大革命”中,父亲被赶到乡下去劳动改造,后来就死在那里。陈大龄从插队落户的地方考上大学,读完了就分在H大。弟弟陈勇也读的H大,现在在英文系教书。只不过弟弟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而陈大龄还是单身。
讲了一会儿,杨红问陈大龄:“你那天拉的那个怪好听的是个什么曲子呀?”
陈大龄自嘲地说:“我拉了好多曲子呢,我以为个个都好听,原来只一个好听啊?”
杨红脸一红,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一个特别好听的。”然后就把她自己听那个曲子时在心里幻画出来的景色描绘了一番。
陈大龄听着听着,突然把碗放下,说:“我拉几个,你告诉我是哪个。”说完就拿出提琴,调了弦,想了想,就先拉一个跟杨红的描绘不同的曲子。
杨红听了一会儿,觉得不像她上次听到的那首,就说:“好像不是这个。”
陈大龄说:“你要闭着眼听才行的,你看着我的脸,什么好音乐都变得难听了。”
杨红想反驳一下,但又不好意思夸奖他的外貌,就依他说的,闭上眼。陈大龄拉了另一首曲子,杨红一听就觉得是上次听到过的那首,不等他拉完,就睁开眼,说:“就是这首。”
陈大龄也不吃面了,只一个劲儿地问:“你听过这个曲子的?”
“那天听你拉过的。”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嘛。”
“你学过提琴?”
“没有。”
“那你父母是搞音乐的?”
“不是。怎么啦?”
陈大龄笑着说:“那你不得了,太有音乐天赋了,而且音乐语汇跟陈刚、何占豪可以一比了。”
杨红见他又是“天赋”,又是“语汇”的,有点搞糊涂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大龄说:“你不知道么?这个曲子是陈刚、何占豪写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里面的《化蝶》一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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