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之友
因为在俄国,对沙皇的祈祷要放在对上帝的祈祷前面。”象他这样一个着迷于技术事务和试验的人,竟然写出这样的话来,可以设想他的不快是由造雷工作的军事和破坏性质所引起的。
他年轻时代能藉原文欣赏世界文学,这意味着十八岁时诺贝尔在书的领域里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能够运用自如了。自由派及具有乌托邦和平主义思想的雪莱,对诺贝尔的文学尝试曾有影响;他从雪莱身上发现一种混杂着宗教、批评和世界改良色彩的思想方法,这同他自己的性情及对于道德的一般态度是吻合的。由于他的科学性质和职业的因素,诺贝尔当然更现实些,并且追求那些比较可取的目标,但是,特别在和平事务这类问题上,他受到了雪莱的激励。然而,如果认为这位英国诗人就是使诺贝尔倾向于世界自由与和平的引导人,则恰恰是混淆了因果关系。首要的因素是他自己的性格,这种性格在具有同类精神的那些激动人心的作品中,找到了共鸣。
诺贝尔在日常生活中,一直躲避那些无事生非的人,以及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粗暴扰乱别人的人。他有很多办法来避开经理与公司之间的冲突和那些经常发生的专利权诉论。他首先主张和解,在和平的气氛中工作,并且在友好的基础上加以解决,即使这种解决在当时要使他蒙受损失或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他认为从各种角度来看,这种作法都符合最大的长远利益。他所经历的为时最长的化学诉论案,即线状无烟炸药那场官司,就是一个良好的例子。这场官司是由诺贝尔炸药公司在违背他所表达的意愿的情况下发动的,结果造成几年不愉快的忧虑和巨大的经济损失。诺贝尔感到在不用战争来解决国际分歧方面,就好象在日常生活中一样需要和平的工作环境。诺贝尔曾以各种语言在很多场合把战争称为“恐怖中的恐怖,各种罪恶中的魁首”。
在一些辩论和书籍中,曾指出奥地利的和平战士伯莎·冯苏特纳(她出嫁前的母家姓为金斯基女伯爵,1843—1914),是最早唤起阿尔弗里德·诺贝尔对和平感兴趣的一个人,而他那些关于预防战争的观点,就是由此形成的。在这里,简要说明这一点是必要的。对她所起的作用必须估计到,但不应予以夸大,因为她的影响并不是来得很早,不足以成为一个基本的和决定性的因素。强调伯莎·冯苏特纳的巨大影响这一派观点的主要来源,也许是她在一九○九年写的回忆录;这位于一九○五年获得和平奖金的作者,在她的回忆录里,在谈到她与阿尔弗里德·诺贝尔的关系时,可能给了人们这样一种印象。有几位作家,特别是那些妇女,很自然地曾对这种观点加以鼓励和赞助。然而,应该指明的是,这两个人终生只有三次在一起相处,一次是一八七六年相处了一段时期,另外两次则分别在一八八七年和一八九二年。他们彼此相慕,并且开始通信。自十九世纪的八十年代中期至九十年代初期,已知的重要信件就有三十封左右,其中大约有一半是关于和平事业的。当一八七六年在巴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年轻的伯莎·金斯基来申请当诺贝尔的秘书,她自己在那个时候曾经说过,她对于和平没有任何积极的兴趣。在她的回忆录里,她讲过在那个时候,正是诺贝尔本人提出了取得世界和平的手段这个问题。尤其说到:“我真想发明一种具有那么可怕的大规模破坏力的物质或机器,以至于战争将会因此而永远变为不可能的事情。”
十几年后,当他们于一八八七年冬天在巴黎诺贝尔的家里再次相会的时候,伯莎·冯苏特纳在俄国的高加索度过多年的艰苦生活后,刚刚回来不久,因此带来了对于俄土战争恐怖情况的生动印象。她现在完全被和平运动的思想所吸引住了。这种和平运动在政治动乱时期,由于威廉·洛温萨尔等几位著名创始人的推动,正处于发展时期。她已经打定主意,要为这种思想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