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不管车子。德-阿尔西夫人急于回家着丈夫,不想下车,她吩咐车夫把车赶上船,说几分钟就渡过去,这个河段她不知过了多少趟。
船到中流,开始随急水往下课。渡工请车夫帮忙,说是要避免渡船被冲到闸口。的确,下游两三百米处有一个磨坊,水闸是由小栅栏、木桩和木板构成的,但是已经老朽,被河水冲垮,形成一道小瀑布,简直就像一道悬崖峭壁。显而易见,渡船若被冲到那里,就会出大事故了。
车夫从座位上跳下来,他很想帮把手,可是船上只有一根撑篙。渡工虽竭力撑船,但是夜又黑,又细雨靠集,两个汉子什么也看不见,他们时而轮换撑篙,时而合力,以便横渡到对岸。
水闸的哗哗声响越来越近,也就越来越危险了。船装载很重,又有两个壮汉撑船顶着水流,因而往下冲得不快。篙在前方如果稳稳撑住,渡船就停下,横过来,或者打转,然而,水流还是太急了。德-阿尔西夫人坐在车里,她惶恐万分,打开窗子,喊道:
“我们没救了吗?”
这时,篙突然折断,两个汉子手破了皮,筋疲力尽地跌倒在船里。
渡工会游泳,但车夫是个旱鸭子。情况十分危急。
“乔尔乔老爹,”德-阿尔西夫人冲渡工(这是他的名字)喊道,“你能救我,救我和我女儿吗?”
乔尔乔老爹望了望河面,又望了望岸边:
“当然能啦!”他耸耸肩膀回答,几乎是一副受了冒犯的样子,听不得这样的问题。
“那该怎么办呢?”德-阿尔西夫人又问道。
“我用肩驼着您,”渡工答道。“您穿着长裙,裙子会托着您。您两个手臂搂住我的脖子,不要怕,也不要按得太紧,那样我们就得全淹死;您不要呼叫,那样您就会灌水。至于小姑娘,我一条胳膊抱住她的腰,另一条胳膊例泳,我把她举出水面,都不会让她湿着。从这儿到那片土豆地,也就只有二十五法寻①。”
“那么苦望呢?”德-阿尔西夫人指着车夫问道。
“若望要灌点水,但是还能缓过来。他冲到水闸那儿等我,我会找到他的。”
乔尔乔老爹跳下水,负载着两个人,他过高估计了自己的力量。他不是年轻那时候,远非昔比了,离河岸比他说的要远,水流也比想的要急。他竭尽全力要游上岸,可是工夫不大就顺水流往下冲,天黑看不见,不料突然撞到水中的一段柳木上:正撞着脑门儿,撞得很重,流出的血模糊了眼睛。
“我不行了,”他说道,“接住您的女儿,让她搂住我的脖子,或者您的脖子。”
“你若是只驼她,能保住她的命吗?”母亲问道。
“说不好,但我认为能行。”渡工回答。
德-阿尔西夫人再没说什么,张开手臂,放开渡工的脖颈,顺水沉下去了。渡工将小卡蜜儿安然送上岸,车夫被一个农民从河里拉上来,就帮着渡工寻找德-阿尔西夫人。直到次日早晨,才在岸边发现了她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