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亲爱的阿尔芒,公爵夫人这么棘手,你为什么不早些对我说呢?我会给你出点主意,叫你把这事搞得顺手的。首先你要知道,我们城区的女人,也象其他任何女人一样,喜欢沐浴在情爱之中。但是她们希望占有别人,而自己不被别人占有。她们违反了自然。宗教的法律原则,对她们,除了确切无疑的罪过以外,几乎什么都容许。你那漂亮情妇招待你的甜点心,是小小不然的过失,她在赎罪的清水里洗洗就干净了。可是,如果你胆敢放肆,郑重其事地要求她犯大罪,对这个你自然是视为至关重要的,那时你就会看到,小客厅和公馆的门会怎样极其轻蔑地立即对你关上。温柔的安东奈特很快就会将一切遗忘,在她看来,你简直比一无可取的人还不如。我亲爱的朋友,到那时,你的亲吻,会象女人对她的化妆品一样,漫不经心地给抹掉。公爵夫人会象她擦去胭脂一样,将爱情从双颊上揩干净。
“我们对这一类女人,纯粹的巴黎女子,了如指掌。你是否在街上偶尔见过快步如飞的妓女?她的脑袋跟一张画相差无几:漂亮的便帽,艳如桃李的双颊,入时的发式,朱唇轻启的微笑,而其他部分则几乎不加修饰。难道这不正是她们的肖像吗?这就是巴黎女人,她知道人家只看她的脑袋,所以在头上花了全部心思,各种饰物,全部虚荣,都在那里。对了,你的公爵夫人就完全是个脑袋,她只能通过头脑来感受,她的心长在脑袋里,她的声音是头脑的声音,她的甜蜜蜜也是出于头脑。我们给这个可怜的东西起了个名字,叫智慧的拉伊斯(拉伊斯为古希腊名妓,后来,拉伊斯一同已成了“妓女的代名词)。你象小孩一样让人给耍弄了。如果不信,你今天晚上,今天上午,立刻,就能拿到证据,到她家去吧,设法要求、急切地要求她拒绝给你的东西。即使你和已故的黎塞留元帅采用同样的方法,你也会遭到拒绝。”
阿尔芒呆若木鸡。
“你想她,竟然想成了傻瓜吗?”
“我无论如何要得到她,”蒙特里沃痛心绝望,高声叫道。
“那好,你听着。你要象她一样毫不留情,尽量羞辱她,刺伤她的虚荣心;不是引动她的心、她的灵魂,而是牵动她的神经和淋巴,这个女人既神经质又淋巴气质。如果你能使她产生欲望,你就得救了。你那些美好的孩子气想法,一定要抛掉。你将她抓在你的鹰爪中之后,假使你让步,后退,假使你的一根眉毛稍动一下;假使她认为还能驾驭你,她就会象一条鱼一样从你的利爪下滑掉。逃走,叫你再也逮不住。你一定要象法律那样铁面无情。也不要比刽子手有更多的怜悯心。很狠地抽打。打过之后,再接着抽打。不断地抽打,就象你在执行鞭打体罚一般。公爵夫人们很难对付,我亲爱的阿尔芒,女人的这些本性,只有挨了鞭子才会软下来。痛苦会叫她们良心发现,所以抽打她们正是慈善行为。不停地抽打吧!
“啊!待到疼痛确实软化了她们的神经,你原以为已很柔软的纤维会更加柔软,一颗冷酷的心会跳动起来;通过这种作用,这颗心会恢复一些弹性。等到理智退让时,激情大概就会进入这部机器的金属发车。这是一部专门制造眼泪、矫揉造作、昏倒和动人词句的机器。那时,只要炉火点燃,你就会看到最绚丽的火焰。这类女性钢铁,会象炉火中烧得通红的铁块一样!那股火热劲会比什么都更加持久,这种白热化说不定能够变成爱情。不过,我很怀疑。
“再说,公爵夫人值得花这么大的力气么?咱们说句悄悄话,她可能需要一个象我这样的人将她预先培养造就一下,我会叫她成为一个动人的女子,她是纯种的女人。可是让你们两人去搞,就只会停留在男女关系的最初步阶段上。你已经钟情于她,此刻你当然不会同意我这个想法。孩子们,祝你们愉快!”龙克罗尔停顿了一下,笑着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