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沙丽,她死的时候,”女总管开始了,“在场的只有我跟她两个人。”
“旁边没别的人了?”孟可司同样悄没声地问,“别的床上没有害病的家伙,或者说白痴吧?谁也听不见,绝没有人听了去?”
“一个人都没有,”女的回答,“就我们俩。死的功夫,就我一个人守在尸体旁边。”
“好,”孟可司专注地望着她,说道,“讲下去。”
“她谈到有个年轻的人儿,”女总管接着说,“好些年以前生下一个男孩,不单单是在同一个房间里,而且就在她临死的时候躺的那张床上。”
“啊?”孟可司的嘴唇哆嗦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吓死人了。怎么搞的。”
“那孩子就是你昨天晚上向他提到名字的那一个,”女总管漫不经心地朝自己的丈夫点了点头,“那个看护偷了他母亲的东西。”
“在生前?”孟可司问。
“死的时候,”那女的回答的时候好像打了个寒战,“孩子的母亲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求她替孤儿保存起来,可那个当妈的刚一断气,她就从尸体上把东西偷走了。”
“她把东西卖掉了?”孟可司急不可待地嚷了起来,“她是不是卖了?卖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卖给谁了?多久以前的事?”
“当时,她费了好大劲告诉我,她干了这件事,”女总管说,“倒下去就死了。”
“再没说什么了?”孟可司尽量压低声音嚷道,但却仅仅使他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暴躁。“撒谎。我不会上当的。她还有话。不把话说清楚,我会要你们俩的老命。”
“别的话她一句也没说,”这个怪人的举动十分狂暴,但妇人显然丝毫也不为所动(相形之下,邦布尔先生就差远了),她说道。“不过,她一只手死死抓住我的上衣,手没有整个攥在一块儿。我见她已经死了,就用力把那只手掰开,发现她手里握着一张破纸片。”
“那上边有——”孟可司伸长脖子,插了一句。
“没什么,”那女的回答,“是一张当票。”
“当的什么?”孟可司追问道。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妇人说道,“我寻思她把那个小东西放了一阵子,满以为能卖个大价钱,后来才送进了当铺,她存了钱,或者说攒了些钱,一年一年付给当铺利息,免得过期。真有什么事情用得着了,还可以赎出来。结果什么事也没有,而且,我告诉你吧,她手里捏着那张烂得一塌糊涂的纸片死了。那时还有两天就要过期了,我心想说不定哪天还会用得着呢,就把东西赎了回来。”
“眼下东西在什么地方?”孟可司急切地问。
“在这儿。”妇人回答。她慌里慌张,把一只大小刚够放下一块法国表的小羊皮袋扔在桌上,好像巴不得摆脱它的样子。孟可司猛扑上去,双手颤抖着把袋子撕开。袋子里装着一只小金盒,里边有两绺头发,一个纯金的结婚戒指。
“戒指背面刻着‘艾格尼丝’几个字,”妇人说,“空白是留给姓氏的,接下来是日期。那个日子就在小孩生下来的前一年。我后来才弄清楚了。”
“就这些?”孟可司说,他对小袋子里的东西都仔细而急切地检查过了。
“就这些。”妇人回答。
邦布尔先生长长地倒抽了一口气,仿佛感到欣慰,故事已经讲完了,对方没有重提把那二十五金榜要回去的话,他鼓起勇气,把从刚才那一番对话开始以来就遏止不住地从鼻子上滴下来的汗水抹掉了。
“除了能够猜到的以外,我对这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邦布尔老婆沉默片刻,对孟可司说道,“我也不想打听什么,因为这样最稳当。不过,我总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吧,是吗?”
“你可以问,”孟可司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