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节
你的脚跟,并且还咬得你很痛哩。再说,假使要我说实话,那么,我们舢板船贮备的还不多,火药也没有备好许多,可以让所有的人都随军出发。可是讲到我,我是随便怎么样都赞成的:我是你们的意志的仆人。”
狡猾的首领沉默了。成堆的人纷纷私语,支营队长们也开始进行商议;幸亏喝醉的人不多,所以就决定听从合理的忠告。
几个人立刻出发到第聂伯河对岸的军需仓库里去了,在那边难以攻破的秘密室在水底和芦苇深处,藏匿着军队的资金和一部分从敌人手里缴获的武器。另外一些人都跑去检查舢板船,把它们装备好,准备上路。顷刻间一大群人挤满在岸边。几个木匠手里拿着斧头,出现了。年老的、晒黑的、肩宽腿壮的、生着斑白胡子和黑胡子的。查波罗什人都卷起灯笼裤,站在没膝的水里,用一根粗绳子从岸边把船拉过去。另外一些人搬来了现成的、干燥的木料和各种树木。在这边,有人用木板装修舢板船;在那边,有人把船底朝天翻过来,填塞隙缝和涂上油、在那边,又有人按照哥萨克的习惯,用一束束长长的芦苇把它缚在别的舢板船的侧舷上,以免这些船被怒涛所吞没;在那边,远远的地方,又有人沿岸燃起许多篝火,在铜锅里熬煮涂般用的树脂。年老有经验的人指导着年轻人的呵责声和劳动时的喊声,响逾了周围:整个生气蓬勃的河岸一带动荡起来了,活跃起来了。
这时候一只大渡船开始靠岸了。站在船头的一群人离得远,远的就在挥手示意,这是一些穿着破破烂烂的长褂的夹克,不整齐的。许多人除了衬衫一件和口衔短烟斗一根之外,一无所有,说明他们刚刚逃过了一场什么灾难、否则就是饮酒非乐到这种地步,把身上所有的东西全赌光了。一个矮小精悍、阔肩膀二十来岁的哥萨克从他们中间走出来,站到前边。他比所有的人都起劲地喊着,挥着手,可是在工人们的敲击声和喊声里,他的活一点也不能被人听见。
“干什么来的?”当渡般转过来靠岸的时候,团长问道。
所有的工人都放下手里的活儿、举起斧头和凿子,不再敲凿下去了,只是期待地望着。
“遭了灾难了啊!”那个矮小精悍的哥萨克从渡船上喊。
“什么灾难?”
一能允许我说几句话吗,查波罗什的老乡们?”
“说吧!”
“要不然,还是召开一次大会吧?”
“说吧,我们都在这儿。”
岸上的人都挤作一堆。
“你们难道一点也没有听见哥萨克统帅统辖的领土上发生的事情吗?”
“怎么回事?”一个支营队长说。
“咦,瞧你说的!还问怎么回事?鞑靼人大概用浆糊把你们的耳朵给糊住了,所以你们什么也没听见。”
“你说,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提起那边发生的事情,那是你们出生以来,受过洗礼以来,从来还没有见过的!”
“你倒是告诉我们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狗养的!”群众中间有一个人显然再也忍耐不住了,喊了起来。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神圣的教堂现在已经不属于咱们所有了。”
“怎么不属于我们所有了?”
“现在教堂都典押给犹太人了。要是预付钱给犹太人,那么弥撒也做不成。--你在说些什么?”
“并且,狗犹太要是不用他不洁净的手在神圣的乳渣糕上做个记号,那么乳渣糕是不能拿去奉祀的。”
“他撒谎,弟兄们,不洁净的犹太人在神圣的乳渣糕上做记号是不可能的事!”
“听着啊!……我还没有说完哩:还有天主教憎侣们现在都坐了双轮马车在乌克兰全境满处乱跑。坐坐马车,这还不算什么糟糕,糟糕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