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脸转向一边,免得蜡烛的火烧着我。
“噢!”他又用蜡烛的火靠近我的面孔晃动着,又是大叫,又是大笑,“一次被火伤,终生怕见火!老奥立克知道你被烧伤了,老奥立克知道你正想把你的普鲁威斯偷渡到国外去,老奥立克可算是你的对手,早就预料到今晚你一定来!好吧,我再让你知道一件事,你这条狼,这是最后的一件事了。要说老奥立克是你的对手,你的普鲁威斯伯父也有对手呢。如今侄儿丢掉了,他该注意注意那个人了。如今他那亲侄儿的衣服一片也找不到了,尸骨也找不到一根,他该警惕一下那个人了。至于那个人嘛,他是不可能,也不会容忍马格韦契和他住在同一个国度里的。是的,我知道马格韦契这个名字。甚至当马格韦契还住在海外时,那个人就打探他的消息了,所以他不可能回来而不让那个人知道。他不可能找那个人的麻烦。那个人能写五十种字体,和你不同,你这个鬼鬼祟祟的东西只能写一种字体。噢马格韦契,可得留神那个康佩生啊,他会把你送上绞刑架!”
他把蜡烛的火又一次靠近我晃动着,熏着我的面孔和头发,使我一时像瞎了一般睁不开眼睛。然后他转过那副粗大结实的身子,把蜡烛放到桌子上。趁他的身子还没有转过来时,我祷告着,思念着乔、毕蒂和赫伯特。
在桌子和正对面的墙之间是一块几英尺见方的空地,就在这块空间里他懒洋洋地前后踱着步子。看上去他浑身都是劲,比以往更加有力,但见他的两只手分开,沉重地垂在两边腰间,一双眼睛对我怒目而视。我知道这次我是定死无疑,毫无一线生机。我内心忧愁焦急万分,然而愁绪中出现的都不是词句,而是一幅幅图画。我十分明白,他之所以告诉我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目的就是为了在一会儿之后把我杀死,并毁尸灭迹,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这时他停下了脚步,突然拔下了酒瓶塞子,并随手抛开。瓶塞虽然很轻,在我听来却好像发出了一只铅锤落地一样的巨响。他举瓶喝酒,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他的口就着瓶口,瓶底越来越高,使他再不能瞪着我了。他把瓶中的最后几滴酒滴在手掌心,然后把它舐干净。一舐干净他就像疯了一样,发出可怕的咒骂声,把酒瓶丢掉,蹲下身。我看到他用手拿起了一把石槌,槌柄又长又笨重。
我已经下了决心,决不改变。我决不用虚假的话向他求饶,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叫喊,并且拼命地挣扎着。虽然当时我只有头和腿可以动动,但是我知道我当时所用出的力气大得连我自己也感到惊奇。就在这顷刻之间,我听到有人回答的声音,又看到有几个人影和一线火光冲进门来。我听到人们的嘈杂声和慌乱的脚步声;我着到奥立克从扭打的人群中挣扎出来,好像那是汹涌的水流,然后从桌子上一跃而下,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过了一会儿,我发现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我躺在了原来的地上,头好像枕在一个什么人的膝上。我睁开眼望着靠在墙上的梯子。我在没有苏醒时,其实也是睁着服望着同一个地方,现在一苏醒过来,我便意识到我还是躺在我晕过去的地方。
一开始由于我失去了知觉,根本不知道转动头去观望四周,看究竟是谁扶住了我,只是呆呆地躺在那里望着梯子。一直等到在我和扶梯之间出现了一张面孔时,我才意识到这是特拉布裁缝店里的那个伙计。
“我看他没有问题!”特拉布裁缝店的小伙计说,语气十分认真,“不过他的脸色是不是有些苍白?”
这几句话说毕,扶住我的人将他的脸低下来注视着我,我看到这个人是——
“赫伯特!老天啊!”
“轻点,”赫伯特说道,“汉德尔,轻点。不要太激动了。”
这时斯塔特普也俯下身子看着我,看到他时我也大声叫喊道:“噢,斯塔特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