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陆定一长征中的二、三事
一、扛着梭镖参加长征
长征前,父亲陆定一受王明“左倾”路线的打击,被撤消了党和团内外一切领导职务,调到《斗争》杂志编辑部,从事刊物的刻蜡版工作,被人称作是个“刻字匠”。
根据父亲陆定一执笔的《长征大事记》中记载:红军长征启程是1934年10月12日,“红一方面军改编为野战军,开始向西南移动”。
1934年10月18日,中央机关、红军总部和总部首长夜渡于都河。于都县城东门,就成了“中央红军长征第一渡”的纪念地。1996年,为庆祝红军长征胜利60周年,当地人民在此修建了“中央红军长征第一渡”纪念碑。碑座左侧,刻有陆定一手书箫华的《长征组歌》中的第一段歌词内容,其中有“……中央红军远征忙,星夜渡过于都河……”的字句。
长征开始,陆定一是被编入“红章纵队”的“干部队”里。他没有职务,也没有枪,只能扛着一支梭镖。
我的前母唐义贞,由于身怀六甲,不能跟随长征,被留在地方坚持斗争。后来据毛泽覃的爱人贺怡讲:红军长征后,唐义贞继续受到王明路线的打击,被开除了党籍。但她革命志向不变,说“只要我一息尚存,就必定为革命奋斗”。1935年1月,被“铲共团”抓去,她坚贞不屈,遭敌人剖腹开膛,壮烈牺牲。
当时,中央苏区参加长征的有1、3、5、8、9五个军团和两个军委纵队。第1纵队叫“红星纵队”,第2纵队即“红章纵队”。红章纵队主要由军委的后勤、卫生、后方机关人员组成。它下属的“干部队”,主要是由老弱病残人员组成,没有什么战斗力,大多数人手里的武器,只有一梭镖。当时在干部队里,还有董必武、林伯渠、谢觉哉、徐特立等几位老人,以及成仿吾、李坚贞等同志。这些同志的待遇要比父亲好许多,他们也尽量帮助父亲,父亲的行李,就是由李坚贞同志的马代驮着。年近花甲的林伯渠,一手拄棍一手提灯行进,黄镇同志为林老画了张速写,一直保存了下来。父亲讲:“这是我们红军艺术史上的一幅杰作。”
此时的陆定一没有职务,他的任务就是写标语、做宣传,是个“宣传员”。
虽然一直受着王明路线的打击和排挤,但他始终没有改变对党的忠诚和对革命胜利的期望。在红军翻越“长征中所过的第一个难走的山”——越城岭(亦称“老山界”)时他写过一篇脍炙人口的文章叫《老山界》,在艰苦的长征环境中,文章中充满了对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这篇文章后被编人我国的中学教科书中,教育、影响了几代青年人。父亲在文章中说:“我忽然想起,将来要在这里立个纪念碑,写着某年某月某日,红军北上抗日,路过此处。”现今,老人的宿愿终已实现,一个大大的石碑屹立在老山界上,上刻有父亲手书的“老山界”,它已成为湖南省的革命传统教育基地。老山界的主峰猫儿山,已成为自然保护区,也为纪念红军长征修建了“红军亭”。父亲在红军亭中为猫儿山题字:“泰山之雄、华山之险、峨眉之秀、庐山之幽。”
二、遵义会议后,调总政治部宣传部工作
遵义会议前,长征的指挥者是“三人团”,“共产国际”派来的“军事顾问”李德可谓是“太上皇”。红军长征开始时,受到“左倾”路线的影响,在敌人几十万大军围、追、堵、截情况下,又不愿丢弃“盆盆罐罐”,连兵工厂、印刷厂的笨重设备,都不愿丢下,人挑肩扛,辎重队伍一夜行军走不到二三十里,处处陷于被动,战斗部队伤亡很大。
由陆定一执笔所写的《长征大事记》中,逐日记载了红军在突破湘江封锁线时的战斗情况:由于行动缓慢,突破湘江的战斗从11月25日一直打到12月初,中央红军损失过半,由出发时的近8.6万人,锐减到了3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