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拜你那位状元夫人罢。”一一春一一航笑道：“方才倒有一人讲。”蕙芳道：“讲什么？”一一春一一航想了一想，道：“没有讲什么。”蕙芳道：“你说方才有人讲，怎么转口又说没有呢？”一一春一一航道：“讲就讲那状元夫人的一句，原是姓苏。”蕙芳脸一红，瞅了一一春一一航一眼。一一春一一航不敢再说，蕙芳也不问了。一一春一一航道：“你也应该成个家才好，就是配得上你的人少。”蕙芳道：“这话倒也不错，我也这么想。我们对亲，好人家是不肯的，那小户人家的一一女一一儿，我又不要。况且我们这些人，被那些无耻的东西闹得不像个样子，谁肯信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呢？我想与其娶小家之一一女一一，倒不如娶大家之婢，那礼貌一一性一一德倒是见惯的，也没有那小模小样。就是一件，只怕主人已先受用，这倒十有八九。”一一春一一航笑道：“这是必有之事。我想度香家的丫鬟就不少。”蕙芳道：“度香一一自一一然是有好的，他家的闺范也好，从没有遇见丫鬟们到园里来，况且隔着一条街，也不便来。只闻得华公子的丫鬟最多，而且都好。我们有一回在他家唱戏，看见帘子内有一大群，有男装的，有一一女一一装的，粉白黛绿，也望不清楚。”一一春一一航道：“将来苏侯赠嫁过来，我想必有几个丫鬟，如果有好的在内，我送一个与你。”蕙芳笑道：“多谢，多谢！那时我只好在这里伺候一辈子，算田、苏两姓家奴了。”一一春一一航道：“言重！言重！我一一自一一有个道理，决不教你受一分委屈。而且也是顽话，知道有好的没有好的？我想世间错配的真有，咱们家里的周小三，倒有这么个好一一女一一人，岂不冤枉了他。”蕙芳道：“你一一爱一一他么？”一一春一一航笑道：“岂有此理！我不过说说罢了。”蕙芳道：“这一一爱一一字也没有什么要紧，一一爱一一好之心，一一自一一然各人难免的。这三姐不但人生得好，而且还灵慧异常，倒是个贞节一一妇一一人呢。”一一春一一航笑道：“灵慧有之，贞节未确。”蕙芳笑道：“你没听见他收拾过潘三么？”一一春一一航笑道：“也有所闻，那是潘三这般嘴脸，一一自一一然应收拾的。你方才说一一爱一一好之心，人人有之。设使你做了潘三，他就不忍收拾你了。”蕙芳道：“你何不试试他？他在你这里，就想收拾你，也不敢的。”一一春一一航笑：“一发胡说了。”忽然跟班的来请，道：“房师杨老爷有要紧话商量，就请老爷过去。”一一春一一航即吩咐套车，换了衣服去了。

    蕙芳此时闲着，一人在寓里也闷，唯有到各相好处走走。一一春一一航去了，蕙芳正走出来，忽听得咭咭咯咯之声，一回头看是三姐。蕙芳笑面相迎，三姐也笑盈盈的说道：“好几天不见你来。”蕙芳道：“我倒天天来的，就不见你出来。”三姐道：“老爷出门去了？”三姐把蕙芳腰间的表套子看了一看，道：“这个我也会做，我还会做戳纱的荷包。”蕙芳笑道：“何不赏我一个？”三姐笑道：“我的东西不给人。”蕙芳道：“将针线给人，也不要紧。”三姐瞅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年贵庚了？”蕙芳道：“十九岁了。”三姐道：“倒与我是同庚，只怕月分总比我小，你是几月？”蕙芳道：“三月。”三姐道：“我比你长，我是正月。”蕙芳道：“你是我的姐姐，我以后就叫你为姐姐。”三姐笑道：“我不配。”蕙芳道：“我又冒失了，我原不配做你的兄弟。”三姐道：“我说我不配，你有什么不配呢？你肯叫我姐姐，我就叫你兄弟。”便接口叫了一声：“兄弟！”蕙芳也叫了一声：“姐姐！”三姐又道：“我前日真怪你有点冒失，怎么你问起潘三那事来？这事干我什么事，那是你姐夫做的事一一情一一，与三兄弟报仇，我瞧还没有瞧见潘三是什么样儿呢！这句话你若问了别人，只怕就不好。幸亏是我，我因为是你问我，我所以不肯恼你，若第二人我依他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