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回 悯哀鸿仁人兴义举 泛明湖好景入诗囊
饥民嗷嗷待哺,所以大家都牺牲名誉,开这个赈荒赛珍会,用意十分可感。我们做男子的人不能够帮着他们尽些义务也还罢了,怎么方才这个东西竟会说出那样轻薄的话来?说什么出了一块钱,倒打了一个中西合璧的大茶围。你们众位请想,这样的话儿可该说不该说?可荒不荒唐?”
众人听了,有几个胆小怕事的便走了开去,有几个有些义气的,大家也都数说方才说话的那个少年,说他不应说出这般轻薄刁钻的说话。那少年起先被章秋谷一把拉住了衣服,觉得这个人气力不小,英毅非常,心上已经有了几分馁意。却又受了那几个同伴的一激一发道:“你口中说话是你的一自一由权,怎么他平空的干涉起来?这还了得!”那少年受了众人这般一一激一,便也想要装些虎势出来。无奈看着这章秋谷两只眼睛光芒闪闪的,只是凛凛的对他看着。更兼被章秋谷一把抓住了挣扎不来,动弹不得,不由得心中有些害怕,口中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如今又听了众人的话儿,许多的人异口同声的都怪他不该如此,早已吓出一身冷汗来,连忙向着章秋谷道:“你且先请放手,有话再说。我方才的说话,实在是一句信口的话儿,并不是有心轻薄。你们众位不消生气,我一自一己认一个错就是了。”章秋谷听了那少年一自一家认错,方才放了手道:“既是你一自一己认错,我也不来和你计较。”那少年见秋谷放手,好容易得脱了身,一言不发,三脚两步的望着弹子房那边走去。
章秋谷方才回转身来,早听得有人叫道:“秋谷兄,我们多时不见了,渴想得狠!”秋谷听了连忙回头看时,见果然是贡一春一树和刘仰正两个,不觉心中大喜。连忙走过来大家相见,拉着手寒温了几句。刘仰正道:“这里不便讲话,那边有一个东洋茶棚,我们去坐一会儿也好。”章秋谷听了点点头儿,便同着他们两个走进茶棚去,拣个座儿大家坐下。刘仰正便问问秋谷这两年来在家里头的一情一形,秋谷长叹一声道:“说起我的事一情一来,真是一言难尽。”
看官,你道这位章秋谷这两年之间为什么不到上海来,却这样销声匿迹的躲在家里,这是个什么道理?原来章秋谷一自一从那一年在南京得了上海家里头的电报,连忙赶回上海,急急的赶到新马路公馆里头,看太夫人时,原来太夫人是个秋痁,虽然来势利害,却也没有什么大碍,只为着有一家合本的典铺叫做其盛的,被管事人徐齐甫亏空了本钱,故意放火,把一个黄铺烧得个干干净净,一物不遗,还欠了外面的许多帐目。正是:
垄断尽东西不利,市会之良;
火攻出决死之军,奸奴大胆。
不知后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