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 1
只因日前奴家见鹄皓月当空,不忍拾此良夜,与梅香开门到后花园中,观赏将及二更,被一阵狂风把奴家抖在这里。等到天明四顾无人,怎奈腹中饥饿,望见桑园,意欲采取桑椹充肠,不想尚未有。欲往海南,天一色一已晚,恐途中为人所欺,苦不可言。今幸官人到此,当肯带我还乡与父母说知一情一,愿结为夫一妇一。”
燕一精一道:“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娘子所言极是。但娘子腹中饥馁,天一色一又晚,海南路途,娘子鞋弓脚小,怎行得这许多路,不若到我家中权宿一宵。明早送娘子回家何如?”一妇一人道:“实出无奈,只得随着官人便了。”
燕一精一领着一妇一人取路而回。不多时,行到门首。那些小燕见燕一精一回来,都出迎接,看见一妇一人,问燕一精一:“这是谁家宅眷却领他回来?”
燕一精一道:“这是海南官家小姐,只因着了魔怪风,吹到此尔,于是我带他回家来与我结为夫一妇一,你们快整顿酒席与娘子宴饮矣。”
小燕道:“妙哉!妙哉!我们又拼一个压寨夫人也。”
悟真王进得门来,看得里边光景,心中暗喜道:“我方晓认为他是凡间男子,岂知他是修炼的真人。我将漏他几点元陽,大事成矣。”
少顷,只见众小燕整了蔬菜酒饭摆一桌子,无非是些山鸡丛雀鱼合之类,天一色一已晚,灯烛辉煌,两人对坐,燕一精一吃了几杯,一妇一人假意不吃。
燕一精一道:“若不肯吃,我就下跪了。”
一妇一人只得吃了一杯。燕一精一快活得紧,又连吃几杯,觉得有些醉意,对一妇一人道:“娘子既蒙允我百年之事,本不该造次;但你又是寡一女一,我又是孤男,不如暂效鸾凰,那时再成夫一妇一何如?”
一妇一人道:“今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怎使得?”燕一精一道:“莫要推辞,如今就把灯月做了个媒,有何不可?若还说出半个不字来,教你终身永无归日。”
一妇一人虽然是这等说,心里却也巴不得的,假意把手遮了脸道:“官人雅一爱一,非是不肯,只是一女一孩儿家羞答答,怎生说得出?”
燕一精一听罢,满面添花笑道:“娘子,既作夫妻,那里羞得这许多?”
就搂了一妇一人的肩头,立起身来叫左右撤了酒席,秉烛归房。小燕都去吃了夜饭,各一自一睡去。有词为证:
清平乐
袅娜轻扬,做尽娇糢样。
欲诉衷肠还悒怏,羞对楼前席上。
来颜向晚初开,鬓颜懒整金钿钗,
堪羡莺悌恩一爱一,姻缘天上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