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思疗妒鸧鶊置膳 欲除奸印信关防
得紧!妙得紧!成茂哪里?快与我唤个刻图书印的先生来!”
成茂领命,也不知叫他何用,一口气径奔到鼓楼前,接着那专刻印儿的徐铁笔到家,报知都氏。都氏请进相见毕,问道:“老身闻得先生大名,特请见教。不审先生专刻那一家的图章?”徐铁笔道:“小子祖传镌刻,所习不止一家。莫论周、秦、汉晋、唐、宋、齐、梁,四夷八蛮文字,处处晓得,但不知院君要刻何等字号?”都氏道:“据先生所说,历朝印谱,老身一字也用他不着,惟独老身这篇印谱,想是先生倒也未经看过。如今总不必拟古,只随时刻些甚么花、草、鱼、虫之类罢了。”徐铁笔道:“院君的印谱,小子虽是不曾看过,若说施于何所,小子定须有个刻法,如不说明,恐失款识,难为识者比。请院君从实见谕,以便计议。”都氏道:“不过暗记而已,不拘式样,只不要有字。”徐铁笔只得提起刀,飕飕的刻成一方印,与都氏一瞧,十分称意。怎见得?
长短无过一寸,方圆只可三分。不镌玉篆与金文,赛过降魔法印。上刻并头两朵,荷花出水亭亭。不施图画并关津,与那假请客用的没认。
都氏将钱送与徐铁笔去了。次日清早,便对成珪道:“今朝好日,我老娘要开印了。言过是件俱依,这回略梗我令,先请一百竹片!”成珪道:“院君又来取笑!好好的又惊吓我!”都氏道:“谁来取笑?昨日说得俱依,今日却又忘了?”成珪道:“不敢有忘,但凭施设。”都氏左手捏匣印一色一,右手提个印儿道:“我也不打你,我也不骂你,只从今日为始,每日起床,请你令尊出来,头上给一颗印,到晚要原封缴还。日间任你各处闲走,只要印儿无损。如有些儿擦落,以吏胥洗补重大文书论,杖一百,律徒三年;全失者,以铺兵失去紧急公文,及旗牌官失去所赍虎符论,随所失之轻重治罪,轻则边远充军,重则辕门枭示;若曾于所在地方有司,呈明致失之由,罪亦减等。若不遵明旨,擅一自一私刻者,以假刻符玺论,罪诛不赦!”成珪道:“院君出得题目,便是难做,倘裤裆里擦去些,难道也打一百?”都氏道:“这也凭你遮护,亏那考武生封臂的,怎么过了日子?”
成珪不敢回对,只得把那尘柄少少取出。都氏道:“怕什么羞哩!”把只嫩松的手儿,竟向裤里和根拽将出来。成珪又笑又怕,不觉老騷一性一发,那话儿已一自一勃然大举。都氏也不管三七廿一,竟向龟一頭上打一颗印子。成珪惟恐擦坏,只得另寻个绢帕儿包裹上截,方敢行动。
都氏以此法既行,以为得计,竟也不像旧时提防,任他游走。这日晚上归来缴印,灯光之下,免不得法令之初,将印儿一比,不知怎地小了一半。都氏放下脸道:“老杀才,恁般欺我,开封发市,便雕了假印来!”成珪道:“院君严命,谁敢玩法?屈死我也!”都氏道:“我只不管。原说过的,擦坏计责一百,假刻死罪不赦。言犹在耳,决不宽宥,死罪可恕,活罪难饶,今日让个初犯,减等也该二百竹片。”
成珪再三苦苦哀求,只得受了一百下,次早仍复关领收缴,已是半个来月,俱无异说。不想那日晚间,又该缴印,不觉印子又大了若干,都氏又变了脸道:“老杀才,又讨死也!前番私刻,小了一晕,已吃下一百竹片,想是打得少了,今日又去私雕,你看又大了一晕,该得何罪?”成珪实是不曾雕刻,前番已是屈打一顿,十分痛苦,今番又说要打,你道岂不惊骇?那件家伙,早缩做蜒蝤虫一般。成珪对着一自一己尘柄叹息道:“只为你身上,不知累我受下多少苦也!”言未已,只见龟一頭印儿已如旧了。都氏正要打,成珪道:“院君不要造次,只求复试一番,再打未迟。”都氏仔细又是一看,果然一毫不差,这晚活活饶了一顿毒打。
看官们,你道印儿大小原有分寸,成珪既不私刻,为何能大能小,赚出许多唇舌?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