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补磕头方成好事 因吃醋反结同心
声,竟象有人走动。未央生怕是艳芳,只得上了板壁,走下梯来。心上猜疑道,这是甚么原故?又不曾有话冲撞她,为甚么使起一性一来?察她口气不过怪我亲近迟了,耽搁半年工夫,不曾与她作乐,要一逼一我去请罪的意思。但日间不好过去,待到晚上钻过去问个明白。无论她怪得有理没理,总是陪她个不是就完了账。
主意定了,挨到黄昏时候,打发艳芳睡了,来到书房。把门窗紧闭,遂爬上梯去。将日间橇动的板壁尽数除下,心上想道,她那边没有东西拔脚,二丈高的高墙如何跳得下去?欲要叫她一声,她既说了硬话,怎么肯来接引?谁想香云口嘴虽硬,心肠还软。临睡之时,原开一面之网在那边招纳她。未央生爬到墙上伸手过去一摸,只见日间所用的梯子不曾撤去,依旧放在那边,若有所待。未央生大喜,就踏着梯子悄悄爬下去。只见黑洞洞不辨东西,又悄悄摸到床前,见她不响不动,只道是睡着了。就伸手去揭她被,要把身子钻进去。
那里晓得香云此时也不曾睡着,未央生过来的时节她明明听见,只因要省些客气,所以朝里睡了,只当不知。及至他伸手来揭被,这番客气就省不得了。只得转身来,假装梦中惊醒的模样,叫道:“你是哪一个?黑地里爬到我床上来!”未央生靠着耳朵低低说道:“不是别人,就是日间与你说话的人。知道一自一家不是,特过来请罪。”一面说一面钻进被窝。香云紧紧裹住,不放他进去。发作道:“这样寡一情一的人,那个要你请罪?”未央生道:“我费尽心机谋到这边来亲近你,也不叫做寡一情一了。香云道:“你那双眼睛好不识货!怕没有标致的同她作乐,希罕我这等丑陋东西?”未央生道:“我家里一妾是朋友赠我的,我不得不受。娘子怎么吃起醋来?”香云道:“你同一自一家妻妾作乐是该当的。我怎么好吃醋?只是与我一样的人,你不该先去缠她,把我丢在九霄云外。若住在远处也罢了,只隔得一壁,叫也不叫一声,竟象不相识的一般。这样寡一情一的人还要人理?”
未央生道:“娘子这话是从哪里说起?我除了一妾之外,并不曾相处一个一妇一人。娘子为何谤起我来了?”香云道:“我且问你,某日某时张仙庙里,有三个标致一妇一人进去烧香,有人跪在门外磕头,可就是你么?”未央生道:“那日果有三个一妇一人在庙烧香。彼时我也去求神,见有一阵在内,恐怕混杂不雅,所以不好进去。就跪在门外磕头。我是拜张仙,难道拜那三个一妇一人不成?”香云笑道:“何如一自一己招出来了。既然磕头是你,还有甚么辨得?你前日躲在张仙背后偷看一妇一人,见有少年一女一子竟不怕混杂不雅,直走出来调戏他。岂有一妇一人在里面反怕混杂不雅,跪在门外磕头之理?这样混话骗三岁孩子也不信,反要来骗我。”
未央生听了,知道掩饰不过,只得吐露真一情一,好套出那三个一妇一人的下落。就对他笑一笑道:“不瞒娘子说,我那日磕头一半为神,一半为一妇一人。但不知娘子坐在家里怎么晓得这事?是哪个对你说的?”香云道:“我一自一有千里眼、顺风耳,何须要人说得?”未央生道:“娘子既晓得这事,必晓得那三个一妇一人住在哪里,叫甚么名字,丈夫叫甚么名字,索一性一求娘子说个明白。”香云道:“你同她相处半年怕不晓得,反来问我?”未央生道:“这话从哪里说起。我从一见之後就不曾再见。怎说与她相处半年?这冤一情一叫我哪里去申诉!”香云道:“你既然不曾与她相处,为甚么半年之中不见我一面?分明是她们叫你不要理我。我难道不晓得?”未央生道:“屈天屈地何曾有一些影响,娘子若不信,待我对天发誓:我若与三个一妇一人有一毫于染,天雷立即打死!”
香云见他发的誓愿,疑心也释了一半。就说道:“既是这等,你的罪过还可原。”未央生道:“如今我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