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篇
到臣下的敬爱也是不可能的。当一个国家将要兴起的时候,其势如川泽之溃决;而当一个国家要灭亡的时候,其势如山峰之崩塌。正直善良的人夭折,是因为祖上积累下了祸殃;猖獗的人长寿,是因为祖上积累下了功德。其势低卑而根基平正的会不断增高,其势高峻而根基歪斜的早晚要倾覆。
山上种有树木,果实饱满盛多。虎狼虽凶犹可驯顺,兄弟至亲却不和睦。他们既不能和睦共处,又不能远离别居,真是让死去的先人们伤心。死去的先人们为何不来,为何不来教诲他们呢?都是血缘亲属,不和睦的现象会改变的。天下有三种人为的死亡现象,一种是因为逞努斗狠不自量力,二种是穷奢极侈欲壑难平,三种是以寡敌众不识时务。不要把武器借给贼人,不要把粮食给予强盗。倘使武器借给贼人,粮食给予强盗,就会造成短者变长、弱者变强的结果;这种力量消长变化的结果,是会反过来给自己施以伤害的。不相同却相同了,这是由于因顺的结果;不相异却相异了,这也是因顺的结果;无所作为却建成了事功,这仍然施因顺的结果。
表面和善而内里却险恶,这便称作用表面的美善来掩盖内在的罪恶。这样的话,即使没有内乱,也会有外敌侵侮。美的就是美,丑的就是丑的,正视现实,实事求是,则内乱不生,外敌不至。运用道的人,虽有所得,但不必认为是接受了道的赏赐,虽有所失,但也不必埋怨它的不是。天有光明所以不忧虑百姓生活在黑暗中,百姓自可以开凿窗户来取得光亮;天不需要有所作为。地有财富所以不忧百姓生活在贫困之中,百姓自可以伐树割柴来取得财货;地是不需要有所作为的。诸侯国中有发动叛乱的,那么兴兵平定叛乱如果不合乎天道,则叛乱反而会施行报复的,即使当时报复不能得手,他们的后代也必然会报复的。所以说,要制服人却不合天道,反而被对方所制服。
房屋用来居住活着的人,而墓穴用来葬埋死去的人。不能将活人的房屋与死人的墓穴同等对待。有所迷惑,觉悟以后赶快回转,这样的话迷失大道就不会太远。大臣身为臣子,却行使了君主的权力,国家必然危险;国家如不危亡,那是由于君主还存在。如果失去了君主,国家必然危险;国家如不危亡,那是由于大臣还在尽力起着辅弼的作用。身为儿子却行使了父亲的权力,这个家庭就会混乱;家庭如果没有混乱,这是因为父亲还存在。失去父亲,家庭必然混乱;如果没有混乱,那是由于儿子还在那里尽力支撑着。如果不用贤良的辅佐,不听取开明聪慧者的谋虑,只知道依赖于城池的险固和倚仗兵力的强盛,这便叫做势单力薄;势单力薄就很危险,防守不会稳固,攻战不会取胜。二虎争斗疲弊时,劣犬便会从中获利。
善于治理国家的,最理想的是不设刑罚,其次才是正定法律,再其次便是在参与天下的竞争和处理国内的狱讼时,态度和行动坚决果断,最次的便是竞争、断案都不能坚决果断。不设刑罚,是说要争取做到转移人心为使迁于善;正定法度,是说要争取做到审明是非曲直;竞争断案坚决果断,是说要解救天下的灾患、止息国内的祸乱。该寒冷的时候却偏偏热起来,而该热的时候却偏偏寒冷起来,这种现象对动植物的生命是有危害的,因为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谦恭胜过怠慢,坚决果断胜过优柔寡断。国家灭亡的祸患(是由于)不相信道所肯定和认可的东西,这是不可以的;而不相信道所否定和不认可的东西,这才是正确的态度。(国家生存的福吉,是源于)考察国家治理的原因,也就会明白国家混乱的缘故;考察历史,就会懂得循环往复的规律。所以,要通过考察眼前的是非曲直现象,审复它们的性质,来加以权衡判断。所谓的积,指的是囤积居奇,等待适当的实际售出获利。能够审知君主启用什么人,才能够去参与政治;合乎囤积货物的规律,才能够懂得如何把握天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