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程犯人釜鱼漏网 施囚妇狡兔投罗
程谟就势赶上,将手扭在赵禄太一陽一穴上一捣,捣上了个碗大的窟窿,晕倒在地。程谟在牌坊石坐上将扭磕开,褪出手来,将脚上的铁镣拧成两截,提起扭来望着张云、赵禄头上每人狠力一下,脑髓流了一地,魂也没还一还,竟洒手佯长往酆都去了!程谟手里拿着磕下来的手扭做了兵器,又把那断了的脚镣开了出来,放开脚飞跑出城。
有人见两个公差打死在地,一片长板丢弃在旁,报知了武城知县。差人察验,知是走了程谟,四下差人跟捉,那有程谟的踪影?只得禀知了按院,勒了严限拿人,番役都上了比较,搜捕的万分严紧。
有人说:程谟的那个老婆在刑房书手张瑞风家管碾子,只怕他知一情一也未见得。三四个公人寻到那里。其实张瑞风家把程谟的老婆叫将出来,众人见了这个蓝缕丑鬼的模样,一自一然罢了。谁知合该有事,天意巧于弄人。张瑞风家抵死赖说没有程谟的老婆在家。这些差人越发疑心起来。又兼这张瑞风衙门里起他的绰号叫是“臭虫”,人人都恼他的。众人齐声说道:“这是奉上司明文,怕他做甚?到他里面翻去!”
倒不曾搜着程谟的老婆,不端不正刚刚撞见一个三十以下的一妇一人,恰原来是那一年一女一监里烧杀的小珍哥。众人看见,你看我,我看你,都说:“这不是晁源的小老婆小珍哥是谁?没的咱见鬼了!”小珍哥一头钻进屋去,甚么是肯出来。众人围住了房门说道:“刚才进去的那位嫂子,俺好面善,请出来俺见一见。”张瑞风的老婆在帘子里面说道:“这是俺家的二房,临清娶的,谁家的少一女一嫩一妇一许你这们些汉子看?你拿程谟,没的叫你看人家老婆来么?”众人道:“这说话的是张嫂子呀?俺刚才见的那一妇一人,是监里晁监生的娘子,众人都认的是真。你叫他出来,俺再仔细认认,要果然不是他,等张师傅来家,俺众人替他磕头陪礼。他要再不饶,俺凭他禀了大爷,俺一情一愿甘罪。你必欲不叫他出来,俺别的这里守着,俺着一个去禀了大爷来要他。”张瑞风娘子道:“小珍哥托生了这八九年哩,如今又从新钻出他来了?你列位好没要紧!你不过说当家的没在家,得空子看人家老婆呀!”众人说:“这意思不好!私下干不的!俺这里守着,着一个禀大爷去。”
果然着了一个姓于名桂的番役,跑到县里禀说:“小的们打听得程谟的老婆在刑房书办张寿山家支使,小的们扑到那里,张书办没在家。他家回说:程谟的老婆没在他家。小的们竟到他里边翻去,没翻见程谟,只见一个媳一妇一子,通似那一年监里烧杀的施氏。小的们待认他认,他钻在房里,必不肯出来。张书办媳一妇一子发话,说小的们因他汉子不在家,乘空子看他老婆哩。”
县公问说:“这施氏是怎么的?”于桂禀说:“这施氏是个娼一妇一,名叫小珍哥,从良嫁了晁乡宦的公子晁监生。诬枉他嫡妻与僧道有奸,一逼一的嫡妻吊死了,问成绞罪。九年前一女一监里失火,说是烧死了,如今撞见了这一妇一人通是他。小的们一个错认罢了,没的小的们四五个人都眼离了不成?”县公问说:“那时烧死了有尸没有?”于桂说:“有尸。”县公说:“尸放了几日才领出去?只怕尸领得早,到外边又活了。”于桂道:“若是那个尸,没有活的理,烧得通成灰了。”县官问:“尸后来怎么下落了?”于桂说:“晁乡宦家领出去埋了。”县官说:“晁乡宦家见烧得这等,也不认得了。叫张寿山来!”同房说:“他今日不曾来。”
县官拔了两枝签,差了两名快手,从院里娼一妇一家寻得他来。快手也只说县官叫他,不曾说因此事。张瑞风来到,县官问说:“晁监生的妾小珍哥说是烧死了,如何见在你家?”张瑞风神一色一俱变,语言恍惚,左看右看,回说:“小珍哥烧杀了九年多了,没的鬼在小的家里?”县官说:“奴才!你莫强辩!”差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