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仁义不亏金藏大开佛法 孝慈具足莲台现出人伦
消,偏向好人挥不去。
大福神,财星助旺;守财虏,孽账随身。莫将坞斗豪华,好向给孤修佛地。
泰定取出一锭金砖来,俱是黑漆裹就,退出金一色一,每锭元宝有两行大字,是“贾仁家财,天赐忠义”八个大字,刻在上边。计四井相通,每井有一丈余深,不止百万。了空说:“此乃无故之金,不可轻龋”留下一锭,依旧用石板埋了。在乱砖破墙之下,多年古井,谁人来理。
到了次夜,泰定又梦南宫吉来说:“此乃我家旧物,留此等你多时,取回去做些佛事,超度我也好。天与你的,如何辞得。”醒来时,泰定和了空说知:“这些金银如何取得去?多少取些来,回家替爹做些善事,也见他的灵应。但此金砖如何敢去卖,遇着公人盘诘,惹出祸来。”
次日,悄悄报与云娘得知,唬得个云娘面如土一色一,道:“泰定,你不记得当初全福因金子险不把我母子丧命?快快送回去!今日大家修行,受了南海菩萨的戒律,还起贪心!”把泰定喝回去了。
也是天理人一情一,报应不爽。泰定将金砖藏在胳膊内,出的门来,见了一个人骑着白马,兵官打扮,走来看着泰定道:““你不是南宫老爹家泰定么?如何在这里?”泰定抬头一看,但见这个人:稀稀几路白须,淡淡一方老脸。窄袖箭衣,久在金营称幕客;皂靴缨帽,还存师相旧家风。有缘岐(路)遇恩知,无限离一情一悲故旧。
你道此人是谁?原来是高秋岳。一向东京投在金?K室家营里,做个书办官,今年已六十岁了,还认得泰定是南宫吉家人。马上问道:“你如何做了道士,也不到我家看看?快随我来。”
泰定正带着金子没处摆布,见了高大爷是通家恩人,如何不喜!说道:“小的忘了大爷的宅子,正找不见,随大爷家去磕头罢。”跟在马后。不一时,到门首下了马。泰定随进去,磕了四个头,站在一边。秋岳便问:“你奶奶好么?几时找见你家哥哥,如今在那里?”泰定把云娘从东京去,上了淮安,不得回乡,慧哥做了和尚,云娘已出了家,今年在南海才得母子相逢,如今在这西河边暂祝“小的因家主不见,也找了十年,才遇在一处。”秋岳听说,叹道:“这等一家财主,不料人亡家破,子母分离,到了这等流落处!如今也少有你这样家人。”叫人快安排酒饭给泰定吃。泰定道:“小的也吃了长斋,久不吃酒了。到有一件事和大爷商议,不可使外人听。”秋岳忙把手下家奴赶开,两人在厅上悄悄言语。
好个泰定,他不肯说这金子的原因,只道:“这几年,家产净尽,片瓦不存,只有当初主人藏下的一个金砖。如今要卖了回武城县去,赎出卖的宅产来,给慧哥度日。正然没处去卖,遇着大爷,就是当初主人一样。把这金子卖了,打发他母子还乡,也是大爷和家主相好一场,足见生死不变其心。”说毕,向搭膊底下取出一锭金砖;虽然漆过,两傍金一色一光发,十分好看。秋岳将金砖接来道:“可见是大家,在外流落十年,还有此物。你大娘怎么收得这样紧密?”取天平一兑,足有四十八两。秋岳道:“这样乱世,也不便去卖,我兑四百两银子与你罢。”泰定道:“大爷分付,有甚么多少。这还多费了大爷的!”即时叫泰定吃了饭,忙叫家下去接南宫大娘。
高秋岳夫人又是个好人,从那年别了云娘,至今十载,听得云娘到京,恨不得一时相见。问了泰定,知有卢三娘也在一搭,连忙抬了三顶桥子,使丫鬟连香领着到了寓所,把云娘、卢氏、细珠一齐请将来家,又使管家请将慧哥来。蜜食素菜,里外摆了两三桌,吃了三日不放。云娘急要辞回,秋岳道:“如今有上临清解米的回船,起一路官批,既是我的亲眷,再不消费事,送恁去罢。”不二日,兑出四百两银子。云娘还不肯受,争奈一路盘费了卢氏许多银子,回家又没路费,泰定劝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