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省老母叔宝回乡 送礼物唐壁贺寿
第十回省老母叔宝回乡送礼物唐壁贺寿
叔宝道:“贤人,你丈夫既然亡过,遗存寡妇孤儿,我恨不能学韩信,用千金来报答漂母。今日权以百金为酬,聊报大德!”即便取银相送,柳氏感谢不尽,叔宝就出门上马,向二贤庄去了。
那单雄信闻人传报,叔宝重回潞州,心中大喜道:“谅他必来望我。”吩咐备酒,倚门等候。再说叔宝因马力不济,步行迟缓,直到月上东山,才到庄上。雄信听得林中马嘶,高声道:“可是叔宝兄来了么?”叔宝道:“正是秦琼,特来叩谢!”雄信大笑道:“真乃月明千里故人来!”二人携手登堂,喜动颜色,顶礼相拜。家人摆上酒席,二人坐下,开怀痛饮,各有醉意。雄信将杯放下道:“恕小弟今日不能延纳,有逐客之意,林酌之后,就要兄行。”叔宝道:“这是何故?”雄信道:“自兄去燕山二载,令堂老伯母,有十三封书信到此。前十二封书信,是令堂写的,小弟薄具甘旨,回书安慰。只个月内第十三封书,不是令堂写的,是令正写的。书中说令堂有恙,不能修书,故小弟要兄速速回去,与令堂相见一面,以全母子之情。”
叔宝闻言,五内皆裂,泪如雨下道:“单二哥,若这等,弟时刻难容。只是燕山来,马被骑坏了,路程遥远,心焦马迟,怎生是好?”雄信道:“兄不说,我倒忘了,自兄去后,潞州府将兄的黄骠马发卖,小弟就用银三十两,纳在库内,买回寒舍,今仍旧送还兄长。”叫手下把秦爷的黄骠马牵出来,手下应诺,不一时,牵了出来。那马见了故主,嘶喊乱跳,有如人言之状。雄信又把向日的鞍辔,挂在马上,然后将行李背上。叔宝拜辞,连夜起身,出庄上马,纵辔加鞭,如逐电追风,十分迅速。
及行到济南,叔宝飞奔入城,走到自己后门,跳下马来,一手牵马,一手敲门,叫声:“娘子,我母亲病势如何?我回来了。”张氏所见丈夫回来,忙来开门,说道:“婆婆还未曾好。”叔宝牵马进来,张氏关了门,叔宝拴上马,与娘子相见。张氏道:“婆婆方才吃药睡着,虚弱得紧,你缓些进去。”叙宝蹑足,轻轻走进母亲卧房,伏在床边,见老母面向里,鼻息只有一线,膀臂身躯,犹如枯柴一般。叔宝就跪在床前,低声叫道:“母亲醒了吧!”那母亲游魂缓返,身体沉重,翻不过来,面朝床里,恍如梦中,叫声:“媳妇!”张氏道:“媳妇在此!”秦母道:“我方才略睡一睡,只听得你丈夫在床前絮絮叨叨叫我,想是已为泉下之人,千里游魂,来家见母了。”张氏道:“婆婆,你儿子回来了,跪在这里。”叔宝道:“太平郎回来了。”
秦母原无重病,因思想儿子,想得这般模样。忽听得儿子回来,病就好了一半,即忙爬起来,坐在床沿上,扯住叔宝的手,大哭起来。但又哭不出眼泪,张着大口,只是喊。叔宝叩拜老母,老母道:“你不要拜我,可拜你妻子。你三年在外,若不是你媳妇能尽妇道,我久已死了,也不得与你相见。”叔宝遵母命,回身叩拜张氏,张氏跪下,对拜四拜。秦母问道:“你在外作何勾当,至今方回?”叔宝将潞州府颠沛,远配燕山,得遇姑父姑母,前后事情,细说一遍,秦母道:“姑父作何官职?姑母可曾生子否?”叔宝道:“姑父作幽州大元帅,镇守燕山。姑母已生表弟罗成,今年十四岁了。”秦母大喜。又说受单雄信大恩,如何得报?
到了次日,有樊虎等众友来访,叔宝迎接,相叙阔别之情。叔宝就取罗公那封荐书,自己开个脚册手本,戎装打扮,带两根金装锏,往唐壁帅府投书。这唐壁是江都人,因平陈有功,官拜黄县公开府仪同三司,山东大行台兼济州节度使。是日放炮开门,升堂坐下。叔宝将文书投进,唐譬看了罗公荐书,又看了秦琼手本,叫秦琼上来。叔宝答应一声,就上月台跪下。唐璧抬头一看,见秦琼身高八尺,两根金装锏拿于手中,身材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