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坛经》自在解脱思想的认识
,喻本心本性。执波涛汹涌而不知是水,即是幻心执著万法为真实而不知本心本性,便是世俗知见,是此岸;不执著起伏之形状,而知波涛是水,起伏平静,只不过是随缘而变化,这便是明心见性,是彼岸。《坛经》又用虚空比喻本心本性:世界虚空,能含万物色象,日月星辰,泉源溪涧,草木丛林,恶人善人,恶法善法,一切大海,须弥诸山,总在空中。世人性空,亦复如是。物体本身与自己所占的场所同在,物体不同,只不过场所不同;物体变化,只不过场所变化。形状不碍场所,犹如恶法善法,不碍性空,因为万物色象都是本心本性。所以惠能的弟子怀让禅师说:凡所见色,皆是见心,心不自心,因色故有心。希运禅师说:诸佛与一切众生,唯是一心,更无别法。此心无始以来不曾生不曾灭,不青不黄,不赤不白,无形无相,不属有无,不计新旧,非长非短,非大非小,超过一切限量,名言踪迹对待,当体便是,动念即乖,犹如虚空,无有边际,不可测度。唯此一心即佛,佛与众生更无别异。
依据上述理论,本心本性与世间现象是一种不一不异的关系,它们同是万法的本来面目,也是万法产生的根源。对此,《坛经》也反复谈到,如惠能开悟时遂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外无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万种法。但心、性二者略有不同。《坛经》说:世人白色身是城,眼耳鼻舌是门心是地,性是王,王居心地上。心是地,喻本心为一切万法之本;性为王,喻本性为一切众能之主。即本心具能知、能觉等一切慧性,或者说心是性之本,性是心之属性。《坛经》视一切万有为假有,故可以把本心本性与世间现象的关系解释为:心之性自识时,妄认为真实是现实世界的来源。《坛经》非专门论理之书,所以一些问题缺少论证,但从其行文中我们可以分析到这一点。如其云:心量广大,遍周法界,用即了了分明,应用便知一切。其中用是起用、自用意,应是呼应意。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心如虚空,遍周法界。其本有慧性,自能了了分明,分明性应分别之用,便显知一切。因《坛经》中,万法起灭只是心性遇缘而起的波涛,所以显知一切即是生一切。
自在解脱思想是怎么基于心性论之上呢?从前述可知,没有一切都无的涅槃境界,即涅架不是离世间法别有,但世间法既是自性自识时认为真实,因而随自性积业不同,所现外境有异。但不论何境界,都不能执为真实。解脱与外相无关,迷于相是落人五蕴法中,离于相是执无,仍在五蕴法中。所以解脱只能是用自真如性,以智慧观照,于一切法不取不舍,也就是生般若智,也就是前说常应诸根用,而不起用想,分别一切法,不起分别想的自在解脱。此外,没有其他解脱。可见,自在解脱观是心性论的自然延伸。
这种解脱观在大乘佛教经典中已有表示。《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中说: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诸菩萨摩诃萨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与心性论相同的思想在大乘经论中更是随处可见,如龙树《中论》中说:如来所有性,即是世间性,如来无有性,世间亦无性。涅架与世间,无有少分别,世间与涅架,亦无少分别。只不过《坛经》中的理法比以往大乘经典更具实用性。笔者以为,正是在这一点上,体现了中国禅宗对世界大乘佛教所做的贡献。
顿悟成佛的说法也是以心性论为基础的。探究这个问题应首先分析现实人心。
从《坛经》中不难看出,现实人心受到特别重视。现实人心虽被视为妄心,但它仍是人世间最活跃的部分,它能感苦乐,能生善恶,可以说现实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