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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利集
   叫民在文和店内等,等一阵全不见来临。

    民出场四望无踪影,回店喊轿内不应声。

    店主娘揭帘看动静,才知道抬的是死人。

    投客保把民来锁定,要民等抬起到丰城。

    民大意未问他名姓,并未问家住在何村。

    不知他与谁结仇恨,不知他是个啥心情。

    拿死人割去了首领,藏轿内把民来倒腾。

    望青天施一番恻隐,放小民回家去奉亲。

    官问保甲:“赵德辉之言实否?”保甲禀说:“听闻是那人请他抬的。”官问:“黄连垭隔场好远?”保甲曰:“共有三里。”官曰:“三里如何要二百钱?”保甲曰:“村夫只爱便宜,那知利害。”官回衙复问,亦是原供。官想:“若是他杀的,就不抬在市镇来了。但这案既是杀人,为何弄人抬至场街?既至场街,定要禀究,既是要本县究治,为甚又割头首,是啥情弊?”想了半晌,曰:“这人虽非尔杀,却是尔抬来的,权且守法,候捉着凶手,方能脱甲。”将二人丢卡,店主押店,其余回去。

    二人进卡,老犯与他上个痰盒子。保甲伶他无辜,前去说好十二串钱和卡,将钱应承,方才松刑,回家放信。其母闻子遭冤,朝夕流泪,今听此言,卖尽谷粱,把钱办好,同孙进城。到卡与禁子说明,放他进去,老犯因他办钱太迟,将他坐在便桶。汪氏看见,喊声:“儿呀!”即气倒在地。德辉与儿子同声叫喊,方才苏醒,曰:“呀,儿呀!痛杀我也!”

    一见我儿这形相,不由为娘痛断肠。

    不知谁把良心丧,无头尸身轿内藏。

    我儿不知上了当,一直抬起进街坊。

    客保将儿来锁上,拉儿抬尸到公堂。

    太爷全不替儿想,竟将我儿丢禁墙。

    娘闻此言魂魄丧,赶紧办钱来团仓。

    呀,儿呀!

    可怜你偌大铁绳锁颈项,周身全然莫衣裳。

    撩脚还把手肘上,拴在便桶受肮脏。

    呀,儿呀!

    两日不见变了像,一身浮肿面皮黄。

    两眼红丝无光亮,遍体斑点是何疮?

    “妈呀,是臭虫咬起的。”

    呀!

    初进来莫床帐,湿尽泥浆,

    我儿如何把身放?睡觉不怕受寒凉?

    “妈呀,还,最可怜者,把儿弄得坐不能坐,站不能站,伸不得腰,弓不得背,那才老大!”

    呀,儿呀儿!

    可怜娘一尺五寸把你养,万般辛苦都备尝。

    重话一句都未讲,犹如掌上一明珰。

    何曾受过这苦况?目睹形容心惨伤!

    儿呀!

    可怜娘目今七十将要上,牙齿摇摇发苍苍。

    倘儿冤深难释放,你娘身后靠何方?

    孙儿十二孩提样,出林笋子未成行。

    家屋贫寒还拉账,就不饿死也冻亡。

    生前既无人奉养,死后何人送山岗?

    儿呀!

    千万苦情难尽讲,一言一字泪汪汪。

    望儿不饱望又望,难舍姣儿喊穹苍!

    “妈呀,你莫忧气,若得凶手,就莫事了。”

    但愿神恩从天降,拨开云雾见日光。

    母子哭得难分难舍,禁子喊道:“你们不要啼哭!把钱交了,早些回去!”汪氏交钱,禁子催逼出卡。

    且说赵德辉请那日工,也有老母妻女,膝下无儿,来到赵家朝夕吵闹,问他要吃要穿,发虿放泼,横不依理,忧得汪氏喊天叫地。无可奈何,命珠珠儿去告德辉打啥主意。德辉心想:“他原是我请的,况又比我更穷,卖力盘家,今陷他在卡中,他家怎能过活?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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