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侠男儿立崖岸明拒檄文 智才女识权变暗施妙计
中一(边)个家人。从浙江一路寻到来,直寻到柳家方才寻见花天荷。回知家中老相公忽染一病,十分危笃,急急要花天荷请回去见一面,嘱托后事。花天荷听了此信,惊慌无措只得对柳青云说道:“小弟下榻于此,原拟砥砺切磋,以待兄台秋闱折桂。不期老父忽然抱恙。甚是危急,小弟心绪乱矣。只得要奔回一着,未免要别吾兄,为之奈何?柳青云骤然听见,忙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忽长叹道:“朋友聚散。何不由人如此?若别事,小弟犹以勉强留兄。今老伯父忽生贵恙。又千里遣人来召兄一见。此天性至情所关。安敢阻使不归?但承兄垂爱,如同骨肉,突欲别去,寸心如割矣。”花天荷道:“小弟之怀,是一是二。较兄尤甚但非此际所忍言,只得含之于心。佩之于骨,倘邀天之幸。托兄之庇,稍复平安,则当再图报效矣。”杨夫人闻知也怅然不乐。忙治酒送行花天荷只好领意,那里还吃得下去。柳青云与花天荷别怀离绪,杂杂播播,直说了半夜,方各就枕。
天才一明,花天荷即起来叫花灌小雨收拾行李。柳青云也忙忙出来,道:“兄何行之太急?”花天荷道:“老父病在垂危,生死未卜,倘有不讳,早见一见也可表父子之情”言罢。连饭不吃,就备了马,便匆匆欲行。柳青云那里舍得,也备马相送。直送了七十里,到了府城。花天荷方谢道:“送已远矣,无再送之礼,可请别矣。”柳青云叮嘱道:“无论相知之情难遣,尚有许多情案未免,待老伯父贵体一岁,千万命驾。”花天荷点首而行,方行不得二三十步,早飞马回来。与柳青云说道:小弟尚有一要言几乎忘了。”柳青云道:何言?”花天荷道:“花田姻事。小弟已为兄聘下矣。秋闱得意。倘有嫦娥之约万万不可应承,以失赵小姐之望。”言讫,即挥鞭策马而去。正是:
非无诗酒订嘤鸣,无那春风欲送行。
情到不堪回首处,几番回首更言情。
花天荷走马回浙且按下不表。柳青云见花天荷去了,怅怅然如有所失,回到家中,只觉走出走入寂寞无聊。想起花田之言,又暗自道:“他前日应承作伐不过是一时戏言,不料果然为我聘定了。真是有心之人。”又想道:“此话若在闲时说来,我必认是戏言,今倥偬之际,又去而复返。正色相告,又戒我无他娶。岂有戏言之理?若果然得花田女子作妻,也是一生快事”就要对母亲姐姐说知。因远无影响,只得又隐忍住了、每日无聊,转只是埋头读书。以图上进。不题。
却说柳蓝玉小姐自从受聘之后,杨夫人就将定聘的册子付他收拾。原来这蓝玉小姐虽云是个女子,而女工之事毫不留心,自幼小,使每日攻的是诗书,习的是文字。拈弄笔墨。柳京兆在日,叫他作诗作词,无不通晓。故到今日作出来的诗词连花天荷都压倒了。又受了这班子,便打开在“锦香窝”细细观看。见两广的山川图胜与峒贼之名字、形状,道路之远近曲折,细细注得分明、心下暗想道前日花天荷敢献策与总戎,昨总戎差人来求他去破峒贼,原来皆此册也。闻他说是仙人所授,今细细看来,若非仙人所授,决不能详明恳切如此,信非妄言。若有此册。不但花天荷可以破贼,便是我柳蓝玉按图应敌。亦可以破贼也。”遂朝夕细览两广之山川形势,察峒贼之来踪去迹,几乎寝食俱忘一连习了月余,不觉两广之山川形势与峒贼之名字、形状。道途远近曲折,无不皆了了胸中。信手可以指挥将士,随口可以应答不遗矣。因大喜道:“我柳烟若是男子,登大将之坛亦不愧矣。”柳烟朝夕讲习,而杨夫人与柳青云还不知也。正是:
灵心慧性凤凰胎,不独矜夸咏雪才。
战策兵机都识透,想应谪自九天来。
蓝玉小姐终日潜心图册不表。
却说桑总戎自得了花天荷所献图册,恰恰凑巧遇着两番邀战如神,以致大胜。峒贼寒心,以为桑总戎尽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