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众阉开门迎闯贼 群忠靖节报君恩
生?况男复身居讲职,忝列侍从乎!忠孝不能两全,矢以来生再图奉养尔。”又做绝命诗一首,有“碧血九原依圣主,白头二老哭忠魂”之句。
左谕德兼侍读学士马世奇,十九日尚未早膳,忽有数人闯入,口索骡马。家人告以没有,即持刀索银物。跄入搜检,果然没有,一齐奔去。马世奇道:“罢了,大事已去了。”沐浴更衣,捧敕命北面稽首谢恩毕,家人跪禀道:“家有太奶奶,老爷何可轻死?”马世奇道:“太夫人还有二相公侍奉,我不死,岂不玷辱太夫人?”乃南望再拜,从容自缢。二妾朱氏、李氏,相继缢死。
左都御史李邦华,十九日闻贼破城,衣冠望阙再拜,题阁门板上道:“堂堂丈夫,圣贤为徒。忠孝大节,矢死靡他。”题毕,徒步往文丞相祠叩首再拜,口里吟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今日魂归天府去,子孙百世仰芳名。”立起身来大笑三声,缢死祠中。三日颜色不变。
左副都御史施邦曜,十八日见贼逼京城,即以死自誓。贼既入,因出问长班道:“倪爷安在?”长班还报道:“倪爷已自尽了。”施邦曜入内,作绝命诗,有“惭无半策匡时难,唯拼一死报君恩”之句。
翰林院左谕德刘理顺,十九日闻变,即自题壁上道:“成仁取义,孔孟所传。文信践之,吾何不然?科名既占,岂肯苟全?三忠祠内,无愧前贤。”与一妻二妾,俱缢死。其家属或投缳,或赴井,计一门死难共十八人。真是天地间稀有的事。
翰林院简讨汪伟,闻贼至,即啮指,向夫人耿氏道:“吾不能生系贼颈致阙下,当为厉鬼击贼。”夫人道:“妾此夙愿,幸有同心。可毋使徐淑笑我。”十九日闻城破,夫人取一暖酒共酌。酒酣,汪伟索笔,大书壁上道:“身不可辱,贼不可降。夫妇同死,忠节成双。”正将就缢,汪伟在右,耿氏在左,氏对伟道:“虽遭颠沛,亦不可失序。”遂换转缢死。
大理寺卿凌义渠,闻变,以首触柱,流血被面。把生平著述及批评诸书,尽皆焚毁。服绯正笏,向阙再拜。又南向拜父,遂举笔书片纸,付家人归报封公道:“男视死如归,含笑入地下矣。但父亲衰年无靠,病妻、弱子不堪回想耳。十儿尤放他不下也,弟可善抚之。”又与记室赵振之诀别,从容自缢而死。
太仆寺丞申佳胤,协理东路,闻变即自缢死。
太常寺少卿吴麟徵,十九日坐西直门。是时喧传城破,急归署,将掌垣时所参驳事一一检出,付家人持归,片语不及家事。遂闭门作绝笔数语道:“祖宗二百七十余年宗社,移旦而失。虽上有亢龙之悔,下有鱼烂之殃,而身居谏垣,徘徊不去,无所匡救,法应褫服。殓时用角巾青衫,覆以单衾,垫以布席足矣。棺且速归,恐系先人之望,祈知交为矜许焉。茫茫泉路,炯炯寸心,所以瞑予目者,又不在此也。崇祯十七年二十日酉刻,罪臣吴麟徵绝笔。”正欲自缢,密友海宁孝廉祝渊来,排闼入见,相抱涕泣。吴麟徵道:“我壬戌登第,尝梦一人叉手向背,口吟文信国‘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之句。问路人云,是隐士刘宗周。我与刘同出,而刘先隐。今山河破碎,不死奚为?我陈整饬江南,枢臣不许;我请身任危疆,冢臣不许。天下事若可为,只索待之后人。吾生平所歉,唯少切谏几疏及《党鉴》一书编辑未成耳。”言毕自缢。祝渊收其尸,为之殓,面目如生。
户科都给事中吴甘来,署与周凤翔相连。二月中,便与凤翔誓同殉节。又知事不可为,先托其子与好友漆嘉祖,求其训诲。至是闻变,乃作诗一律道:“到底谁贻国事忧,疾雷悄悄破城头。君臣危难乾坤晚,狐鼠干戈风雨秋。极目江山空泪洒,伤心仁义一身周。也知此日难争讨,唯取忠肝万古留。”题毕,中堂自缢死。
河南道御史王章,巡视京营,时复敕他巡视各门。十九